Chapter 21

当初百曼选择在这个充斥着混乱暴力的地方扎根安家也只是瞧着这儿离主星系遥远且监管不严。这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是相当明智的选择，只是当平静的外表被撕下露出狰狞内壁时这个选择就是致命的危机。

暴力、血腥、犯罪在这片土地上无处不在。

百诺她爸的终端里信息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偏偏她是个年幼的孩子，那么这些信息点也变得“多”起来了。

“小孩，乖乖把你手中的终端给我我可以饶你一命。”为首的兽人将百诺逼到一个死胡同里，笑容充满恶意。

“你休想。”孩童的声音脆生生得，但是听着却莫名坚定。百诺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一把短刀，一双眼紧紧盯着为首的兽人思考着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里杀掉他。妈妈的娇养让她的力气属实算不上大，只有找准地方下手才能成功。

“嘿别给脸不要脸……啊嘶，谁！”突然挨了一刀的兽人捂着伤口愤怒地回头大喊道。

金发少年平等地给每个人都来了几刀，然后狠狠将挡道的人踹翻了后飞速跑至百诺身边拽着人趁着还没人三下五除二翻过了那堵墙，带着人扬长而去。

“那个，谢谢你。”百诺讷讷着说道。

“小孩子别乱出来逛，”金发少年没好气道，“你爸妈不管你的吗？好了我得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少年如风，来的匆匆，去也匆匆。不过过几天她就再一次看见少年了。说实话百诺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时就明白自己怕是落入什么专门贩卖儿童的组织了。啧，百诺眼眸沉了几分，真是倒霉。

刚被人推进一个牢房模样时百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锁定在了一个角落，那天帮过她的金发少年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人堵在角落里。来不及细想什么，百诺唰地一下就跑了过去学着那天金发少年的模样狠狠踹了一脚，只不过效果没有那少年好，被踹的人看起来没什么事自己的腿倒是麻了下。

“妈的敢踹我？新来的果然欠收拾啊。”

百诺不欲废话，既然踹不行那恰巧她牙口不错，一口咬在看起来最壮实的人的脖颈上，血液顺着往下流。

“我靠靠靠你属狗的啊……日痛**！”惨叫声化作雨点般地拳头落在百诺身上，百诺松了口然后趁那人吃痛捂着脖子后退时骑上去专挑眼睛鼻子这些地方打。

“我靠疯子……妈的。”男生甩下百诺后像是怕了般吐了口唾沫走了。

百诺嫌恶地擦了擦唇边沾染的血迹然后抬眸看向目瞪口呆的少年，语气平静：“帮我的时候那么拽，怎么现在不还手了？”

“在这里张扬并不是一件好事。”少年收回表情拧着眉看着百诺，怎么都没办法把眼前人和那天那个被堵的可怜小孩对上号，“不是都说了让你小心，怎么还沦落到这了？”

“不清楚，眼一睁就在这了。”百诺看着少年的表情，补充了几句，“那天我本来打算杀了算了，不过你出现救了我。我叫百诺，你叫什么？”

“东方末。”东方末听她说话越听越不得劲，明明已经懂得控制脾气的人儿也是头次没控制住，“那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

百诺装作没听懂东方末话语里的意思，只是淡着笑满目真诚道：“只是想你那天没听清楚，再说一次谢谢罢了。真的很谢谢你。”

东方末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哼，顺手。”

年幼的孩子并没有多大城府，只是觉得帮了自己就是好人，于是在更熟了一点后东方末便带着百诺认识了凯风和沙曼。这两个人是另一个宿舍的，隔的不算远，浅聊几次后意外合拍，一来二去时便交心了。

“诶，你的那个宝贝的终端呢？”有天干活之外东方末突然想起初见时百诺死活不肯给的终端，顺口问了嘴。

百诺愣了一下后闷着声音道：“来这的时候被抢了。”

“谁？”

“不知道。”百诺摇摇头，“没看见，一睁眼的时候就发现终端没了。”

东方末啧了声后也没再多说什么了，百诺也没太在意，可能她注定带不走任何跟她父母有关的东西吧。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后，脸上贴了个创口贴的东方末突然把终端给她了，咳了几声后有点别扭道：“路过发现了，就给你带回来了。”

百诺眸中闪着惊喜的光，连忙道谢。东方末摸了摸后脑勺说都是朋友，不用跟他客气。“东方末，你又打架去了？”趁守卫不注意偷偷溜过来的凯风看见东方末脸上的创口贴后怒道，“不是说了，控制脾气少起冲突吗？”

而沙曼则是看着百诺手中的终端有点好奇地问道：“百诺，这是你的？”

百诺摇头，说这是她爸爸的遗物，然后简单地给他们说了下自己的身世后垂眸看着终端语气坚定：“我不知道我妈妈死没有，但作为女儿我总要去找找的。况且——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没事百诺，”沙曼搂着百诺的肩膀压低声音道，“等出去后我们一起找，这仇我们不能不报。”

这地方虽然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但平时还凑合吧至少活着。只不过东方末总是会有段时间缺席然后带着伤回来，在凯风过了五岁生日后也像他一样了。百诺觉得不解，刚想问被沙曼拦下了。

“一年啦，百诺还没搞清楚这个地方是干嘛的吗？”沙曼想了想又道，“不过也正常，你除了刚来那会因为东方末打过架，其他时候就爱缩角落里看着终端发呆。”

总而言之，这个地方并不像是百诺以为贩卖儿童那么简单，虽然确实有这项业务。在这里的小孩但凡满了五岁隔段时间就会扔进一个斗兽场像是养蛊一样杀出来，这样长到七岁也就是分化的年龄后，Alpha和Beta多半会被以暗卫保镖死士之类的方式培养并卖给那些贵族们，如果是Omega则是长相好的往性奴隶那边培养，长相不好的就单纯奴隶或者是满足特殊癖好的那种。在还没有分化时呢则会让一些孩子出去乞讨骗钱，总归来了就得有用。

东方末一直计划着跑出去，只是现在他们还太小只能摁捺住心思耐心等待着。

“这处画错了。”百诺的指尖点了点地图上的某处，抬眸看东方末，“前些日子这里大改了一下，而且守卫这些也有些变化。”

东方末爽快地依着百诺的言论改了，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注意力总有些不集中。东方末摸了摸后脖子的腺体，心下一沉，不会是要分化了吧。

晚上昏沉沉的开始高烧的东方末只觉自己真是个乌鸦嘴，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床边没有百诺的身影只有沙曼和凯风时他猛地起身，怒色混着担忧：“百诺呢？还有你们两个，谁让你们偷摸过来的？被抓到可是要脱层皮的啊。”

“安心躺好。”凯风不由分说地把东方末摁回床上，一向温和的人这次倒是强势起来了，“百诺留下纸条说她知道抑制剂放在哪里，让你安心躺好。”

沙曼向来话都不算太多，只是安静地偷摸去给东方末打了冷水用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干净的布料打湿后敷在东方末额头上给他降温。

夜过半天将明时，百诺一瘸一拐地拿着抑制剂过来了。她把抑制剂塞给凯风催促着让他给东方末打了后头一沉晕在了沙曼怀里。

“运气不错，差点就残了。”沙曼只是略懂一些医术，将就着自己偷藏的药给百诺治了一下，如今见人醒了心中闷着那口气自然语气好不到哪去。

百诺撑起身子，面色如常并不在意：“我没事，又不是没挨过比这更毒的打。”

沙曼抬起眼皮，有点想扇她：“百诺，你还要找你妈妈还要报仇，爱惜点，别死在这了。”

百诺回她灿烂一笑：“这不是有你们吗。”

沙曼面无表情：“我们都还是孩子。”

“这不是开个玩笑嘛，”百诺跳下床，唇边挂着淡笑，“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沙曼不要生气。话说等东方末好点我们就行动吧，他分化了，这地方待不得了。”并且她们也基本上都掌握了一些生存技巧，不至于出去后只能等死。

出逃之事意外地顺利，不过也正常，他们四个卧薪尝胆两年，那的每一处地方都摸清楚了，况且在百诺加入前就在计划此事了，她加入了就更是完善了。出去后，东方末摸出顺路薅的信息点兴冲冲道：“我们庆祝一下吧。”

不过信息点不多，只够买一瓶劣质廉价的橘汁。

“以后我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信息点，请你们吃好的。”东方末喝了口后觉得味道不太好于是拍着胸脯承诺道。

“我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帮着百诺找妈妈吧。”沙曼尝了口橘汁后递给百诺，“凯风想做什么呢？”

凯风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和你们一起就好了。嗯，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解决住宿问题。”

“去我家吧，如果还在的话。”百诺有些不确定道。她引着三人踏上了熟悉又陌生的道路，穿过小巷来到三层小洋楼门前时百诺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进。

许久未曾有人打理过的小院里杂草乱长，不过大致还和记忆中一样，除去掉被清理掉的尸体和落满灰外没什么区别。百诺放在门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曲起，狠狠扣着木头。

“别难过，”沙曼抚上她的手，低声道，“百诺，你现在还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东方末和凯风连连点头，附和着沙曼。

“嗯，”百诺收回手，恢复了平日的样子，“这地方久未住人了，打扫起来可能有些难。”

“那地方呆久了，大字虽不识几个，但这些杂活和杀人我可是熟的很呢。”东方末撸起袖子自信满满。

而凯风已经拿起扫把了：“我和东方末就打扫外面，百诺和沙曼去看看厨房那边还能不能做饭吧。跟你们说，我做饭可有一手了。”

沙曼比了个OK的手势：“那我可要期待一下咯。”

——

小鬼当家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