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画宕机了片刻,她有些不知所措所以选择谨慎地再问一次:“百诺,你说真的?”
“嗯,像我们第一次那样亲。”百诺点点头后又道,“好好发挥你的人设。”
蓝天画顿时悟了百诺的意思,她扣住百诺的后脑,唇舌交融,耳鬓厮磨,暧昧一点点铺满这个隔间。然而下一秒门便被暴力踹开了。
来者穿着审判庭的统一制服,看见这般情景顿时怔愣了片刻后火速又把门关上了,过了几秒蓝天画打开了门:“有何贵干?”
“蓝小姐,我们奉命追查盗贼,无意打扰。”审判庭的人一面说着一面悄悄用余光观察着蓝天画身后满脸绯红正擦拭着眼角被吻出来的泪水和唇上的水泽的女人,是百家的那个私生omega也是真的在亲吻,“不过名单上并没有说您会带着您的新婚妻子来。”
“哦?”蓝天画眯了眯眼,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的意味,“你的意思是我在我家的地盘上和我老婆找个乐子还得交个名单?那下次我蓝家干个什么事用不用先写份万字报告发给你们审判庭的庭长?”
“是我消停太久让你们忘记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还是我蓝家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上了?”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审判庭的人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他内心腹诽着要不是你的确有个好爹要不是顶着个蓝家小姐的名头谁管这么多先拷上再说,但面上还是要过得去,“抱歉,打扰了,您继续。不过下次不要在厕所隔间了。”
“你管我呢,滚。”
打发掉人后蓝天画回头看百诺,发现这人在偷笑:“你还笑,是谁要求的啊?”
百诺收敛了笑意,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现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大概不超过一小时关于你我二人在厕所找乐子的事就会传开了,我们应该没嫌疑了。”
蓝天画哼了一声,刚准备走就被百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百诺面色有些尴尬:“怎么了?”
“我……我有些腿软,扶我一把。”百诺脸有些红,她错开蓝天画眼神低声道,然后下一秒被整个抱起时她惊呼一声近乎本能地攀住蓝天画的脖颈,“是扶不是抱!”
“做戏做全套。”蓝天画哼笑一声,“不过你都不问一下我怎么会在这里吗?”
百诺无奈叹口气:“你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不是吗?况且问了你也不会说,何必呢,反正于我而言不是一件坏事。”
“而且,你不是说你不会害我吗?”
蓝天画挑眉:“你信我?”
百诺回答地很干脆:“不信。”
“真是令人难过啊。”蓝天画眸光晃了晃,竟透出几分哀伤。
百诺本不想搭理蓝天画的,她没由来地觉得这家伙肯定是装的但还是忍了一会儿忍不住改口道:“好吧,其实也不是完全不信的,一点点。你别难过。”
她看不得蓝天画难过,意识到这点时百诺无可奈何却又觉得一点合理,好像她本该如此。她目前对于她和蓝天画有过去这点越发肯定了。蓝天画说的没错,脱险她的确有其他更好的不用出卖色相的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嘛,但这次她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潜意识里究竟对蓝天画能接受到何种程度,答案是很高,高到不可思议。
那一次姑且算是发热期内受激素调控的非理性行为,那么这一次呢?没有磨人的发热期抢夺理智,没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但她依旧在沉沦。
无法否认,她本来十分厌恶的事情在和蓝天画撞上后都带上几分欣喜和期待。就似乎,她的喜她的乐都被蓝天画捏在手里,感她所感,爱她所爱,恨她所恨。
所以,“我”到底是谁?
活了二十多年,百诺还是头一回对我是谁这种哲学问题产生了一种强烈地探究心思。就算是当初天马行空猜测这个世界并非真实她也没有去认真探究过这种问题,她想的更多的是她能做什么?
在这样的不合理下,在真实之下的虚假中,她能做些什么?就算是虚妄,那些痛苦那些绝望也依旧真实,她是这么走过来的,淌过血水走过荆棘,她理解、明白并且迫切想要改变。
面包还没拿到手,摆在眼前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她不是“何不食肉糜”的所谓上层人,也做不到视而不见随波逐流当个麻木的行尸,所以哪来的工夫深思我是谁啊。
不过,现在可以腾出点时间思考一下了。
“百诺,任务完成了吧,我们回哪?”兴许是百诺看蓝天画看太久了,蓝天画有些不好意思地清清嗓,低声询问道。
“还不算完,不过剩下的可以回家在搞。”百诺回答完后连上自己损坏的终端看着满屏报修有点犯愁,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终端是什么时候坏的?她修倒是能修好,但是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于粗枝大叶了,怎么回回都没察觉到。
“在烦心什么?”在进入飞舟设定好自动驾驶坐下后蓝天画也没松开,拥着百诺的腰下巴点着她的肩头,反正百诺没吭声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了。
“我最近是不是太懈怠了?”百诺皱着眉头问道,隔了几秒马上又给自己下了定义,“不行,我要去给教会和审判庭找点麻烦,大概要出外勤,你自己在家乖乖呆着别惹事。”
“你又懈怠什么了?”蓝天画表示自己时常看不懂百诺的勤勉,无论干什么百诺就像是有那个完美主义一样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地方也得揪出来念好久,但其实她对别人相当之宽容,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内你把天捅破了她也二话不说就开始帮你擦屁股,顶多事后无可奈何地看着你叹口气。
百诺抿抿唇:“两次,短短时间里我被暗算了两次。”
“好吧好吧,能带上我吗?”
“不能。”百诺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赶在蓝天画问出那句为什么前她解释道,“你影响我,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力吗?”
好嘛,这是变相承认了她的重要性吧。蓝天画克制着唇边的笑意,语气都轻快起来了:“危险吗?”
百诺答的很快:“不危险。”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那作为临别前的礼物,能亲一下吗?”
“得寸进尺。”百诺哼了一声,但也没拒绝只是闭上眼,“就一下。”
没办法剔除影响的话那只能接受了,喜欢的话那也没必要故意抗拒,更何况……百诺抵住蓝天画的肩膀,呜咽一声,她好像没办法说不喜欢面前这个人。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本来好感就被刷爆了,所以哪怕对方什么也没干也会觉得不讨厌甚至有点喜欢。
“晚上想吃什么?”得了便宜心满意足的蓝天画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写满了高兴,脸上的笑容也轻扬有如蓝天。
“有什么做什么吧,不用太讲究。”
“那怎么行呢,”蓝天画很认真地讲道,“一日三餐可是人类特有的仪式感,更何况要吃的还是你呢。”
“你总是有道理的。”百诺无奈扶额,她总是说不过蓝天画的,但唇边很快溢出一抹笑,“你也累了,今天我来做饭吧。”
蓝天画振振有词:“你是功臣,不能动手,只管享受好了。”
“任务还没结束哪来的什么功臣?”
“我说你是你就是——总之,你好好歇歇,在你走之前让我好好伺候一下你。”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百诺听的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红了耳尖,什么伺候不伺候的……
“难道不该吗?”蓝天画好似没察觉到,只是笑着凑近,呢喃的声音带着些许理所应当,“你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夫人啊。”
被恼羞成怒的人打了一下的蓝天画终于消停,刚好也到家了她也就麻溜地去了厨房,开始起锅烧油做饭了。只是她做饭的时候也不专心,还在想着刚刚百诺含羞带怯的眼神。
“真是好久没看见她这么纯情的模样了啊。”蓝天画低声感叹了一下。
这么纯情好调戏的百诺也仅限于刚谈恋爱时候,但那个时候蓝天画也纯情得很,偷偷摸摸牵个手都要脸红大半天的,更别提调戏百诺了。所以这次限定返场,蓝天画她能不抓住机会狠狠过把瘾啊。
——
任务并非无缝衔接,百诺还是有空隙的时间想象再一次和蓝天画见面的场景,那家伙估计又会说些什么不正经的话吧,毕竟她一向如此没个正形。
但绝不是现在这样。百诺抬眸悄悄看向正给她包扎伤口难得冷脸的蓝天画,心里有些犯怵。她试探性地开口唤她:“天画……”
意识到这人醒了后蓝天画两手一甩,冷哼一声:“不危险?”
百诺没吭声,颇有些心虚的模样。
时光拨转几小时前。
她这次任务说是不危险其实也挺危险的,因为是调虎离山,她给东方末打掩护方便他潜入拿到一手资料,那么这个动静肯定是越大越好,但由于教会对它暗地里的据点看的一个比一个重要所以她动静搞的越大拖的也就越艰难。所以蓝天画赶到这看见她的时候她就看起来挺糟糕的。
虽然她当时就很想和蓝天画解释其实也没那么严重的时候,但是事实证明她的确伤的挺重的因为她下一秒就晕在了蓝天画怀里。
……她好像越来越容易晕了,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说话?”白皙的手指拧了把百诺脸上的软肉,留下淡红的指印,蓝天画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变的凶起来。
失忆糟糕透了。
她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让百诺学会和她坦白危险坦白伤势,让她学会照顾好自己为自己着想,现在失忆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了,蓝天画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天画,你捏疼我了。”百诺小声道,精致的眉眼透出一抹可怜巴巴的意味。
蓝天画冷笑着说:“疼?更好,长点记性。”
百诺坐了起来,柔软的身体贴上蓝天画,刻意软下来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委屈巴巴的:“我错了天画。”
什么都忘了,倒是把如何让她心软记的牢固。蓝天画脸色稍霁,语气放缓:“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同我直说我不会拦你,我支持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但是你瞒着不说甚至骗我,我会很担心的。百诺,我在乎你,我特别特别在乎你,我不希望看见你受伤出事,但我更不希望你受伤出事了而我没有在你身边甚至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说,不是所谓的保护,而是一种残忍,杀人诛心的残忍。”
算了,重头来过也不是不行,慢慢来。
——
天画会很尊重百诺的选择,她支持百诺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哪怕这件事在她看来并不值得,但天画知道这只是因为她在乎的只是百诺这个人,她只愿意去思考这对百诺公不公平这对百诺有什么好处,但她爱的人不是这样的,百诺爱苍生。
所以她只向百诺讨一个知情权,要一个陪着百诺的位置,但在恋爱初期因为百诺的自闭其实做到这点也挺难的,所以其实天画在恋爱刚开始的时候真的被百诺气的要死但也是真的怪不起来,毕竟她清楚百诺这幅自闭到底是怎么养成的。不过也因此百诺掌握了许多如何让天画快速消气的办法,哄起人来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天画:为这个家我算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