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画不笑了,虽然她十分理解百诺的顾虑,对百诺的了解甚至能让她完全猜到百诺的心里路程,但是不高兴也是真的不高兴——她不喜欢和百诺分开,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即便小有争吵她们也从未在任务工作之外的时间里没有不黏着对方。
况且,拉远了距离她还怎么让百诺恢复记忆,傻子才答应。
瞧着蓝天画面无表情靠近的模样,百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但出于某种莫名的冲动百诺又上前了一步斟酌着词句:“天画你……”话语戛然而止在劲瘦敏感的腰被扣住整个人都被蓝天画拥入怀中的瞬间。
“什么叫做不适当的距离呢?像现在这样吗?”湿热的呼吸扑撒在百诺的脖颈处,蓝天画的指尖轻轻地近乎挑逗地光顾了一下百诺的敏感点,然后如愿地看见百诺颤了颤身子,眼尾染上了一抹红。
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大反应的,但这毕竟是ABO世界,毕竟标记还在,哪怕这只是个临时的反标记也依然让Omega对Alpha有特殊的反应,一举一动都被放大了,这是没办法抗衡的生理反应。
“你……”百诺吸了口气,在她搞不明白的奇怪感觉促使下她还是没能推开蓝天画然后给她一巴掌,只是抓紧了蓝天画的衣服小声埋怨,“就算我不排斥你的接近你也不能这样,这是非礼,很不礼貌。”
“对不起。”蓝天画流畅认完错后并没有改正,她微微低下头,散开的头发下是隐隐发红的腺体,“百诺,我想我们的距离不是能那么容易就拉远的。记得吗?我们做过,你标记了我,这已经不符合你所提出的不带感情了。你瞧,你不自觉释放的信息素正让它发红发烫,要摸摸吗?”
“有没有常识?你知道你这样让我一个omega去摸你的腺体代表着什么吗?”百诺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烫起来了,她咬着牙挤出这么一句话,这种类似调情的羞耻感几乎将她淹没。
但奇怪的是,她隐隐觉得熟悉。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个人也曾这样对过她,言笑晏晏间将自己逗的面如红霞,撩的让她视线中只剩下那个人了。
是谁呢?百诺忽的起了探究的心思,她想要拨开云雾去看清那人的脸,但只是徒劳无功,最后她意识一沉,只隐约捕捉到蓝天画忽的拔高的声音:“百诺!”
——
“□□,他们最近安静的有些过分,你小心点。”
这是百诺醒来听见的第一句话,东方末冷峻的侧脸在她眼里清晰至极,吐字也相当清楚,除了名字。像是老旧的电器,接触不良的滋滋声总是恰到好处地遮住关键名字。百诺扭头透过擦的明亮的玻璃看见了模糊但熟悉的面容,她能分辨所有人的脸,除了她自己,亦或者说她现在在使用的身体的脸。
我是谁?我在哪?我真的醒了吗?
百诺恍惚地坐着听完了东方末和凯风的对话,乱成一团麻的脑子来不及处理信息身体就机械化地起来了,踏出了门。
“□□,你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探了探百诺的额头,百诺顺应着内心的冲动握住了这只手,然后抬眸安静地看向这只手的主人——蓝天画。
“你好反常啊。”蓝天画嘀咕了几下,然后看见后面的东方末,冲他囔囔,“喂臭东方!你又给她安什么奇怪的任务了?”
东方末双手插兜,满脸无语:“我能给她安排什么?我们是同级的啊笨女人。说不定她只是想你了,你没发现她从出来后就一直在看你吗?”
“好吧。”
百诺没注意到蓝天画到底说了什么,她只是看着蓝天画一张一合的唇,心里有个模糊的念头逐渐清晰起来:好想亲。
蓝天画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拉着她左拐八转地来到了个没人的角落,眨眨眼:“亲吧。你的欲念总是那么清晰可见。”
“为什么?”
蓝天画抚上她的眼角,亲了上来:“你的眼睛一向很清澈,所以染上这些真的很明显。”
唇齿勾勒间,百诺看见了蓝天画眼里的自己的眼睛,蒙着水汽的熟悉的紫色眼眸。
跟她,一模一样。
——
百诺这一晕属实不在蓝天画预知范围内,也属实把她吓倒了,手慌脚乱地把人放进治疗舱,现学怎么使用后却得到了一个结论:并无大碍。
“没事怎么会突然晕啊?总不能是被我气的吧?”蓝天画嘟囔着将百诺抱回了房间,然后又伸手探了探百诺额头温度确认啥都正常后才坐在一边开始复盘寻找病因。
“是我太过了吗?”蓝天画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别吓我啊,我不刺激你了还不行么。”
正当蓝天画碎碎念的时候百诺动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带着惊醒后的恍惚看向蓝天画,出口的声音意外地有些哑:“天画,你是谁?”
“蓝天画。”
“那我是谁?”
“百诺。”蓝天画顿了顿,她握住百诺的手温声道,“你是看见了什么吗?”
百诺张张口最后还是没提及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收拾了一下情绪后翻身下床提起了另一件事,“蓝家不久后举办的酒会,你会参加吗?”
蓝天画点头:“会。”顿了顿她还是没忍住道,“百诺,你行动的时候别带奇怪的人回来。”
百诺看向她,挑眉:“奇怪的人?呵,我可没说我会参加,所以你知道了什么?”
蓝天画持续假笑:“我什么也不知道,总而言之你小心就对了。”
“好,你什么都不知道。”百诺笑了笑,她伸手勾住了蓝天画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既然这么不放心我,那不如把我放在你身边。”
“毕竟新婚燕尔的,出席这种酒会却不带妻子,未免也太容易留下一个不和的印象了。还是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蓝天画头大了,她看着百诺那看起来笑着却盛满冷意的眼眸心里直冒冷汗。她的确打算乘机去找洛小熠看看情况,但洛小熠名义上的身份毕竟在反叛军清扫名单中,这根本不能和百诺提起,至少现在不能。
“算了,”还没等蓝天画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逃过这关百诺就自己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来的有些不合时宜的刁难,“你做你自己的就好。但切记,我不会因为任何人心软,度你自己把握好。”
把奇怪梦境抛之脑后后百诺开始懊恼起自己刚刚那番举止,蓝天画是特殊的,她身上的谜题不是说把她控在身边就可以解决的,更何况比起控她在身边,放她出去显然更能利益最大化。
就像风筝,只要线在手中,那何必拘着她不让她高飞呢。
“百诺。”
又是突然的拥抱,这一次百诺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没办法及时避开和推来蓝天画了,她的神经总是会在蓝天画在的时候自己松懈下来以及——她承认这份温度恰到好处,正合她意。
温柔缱绻的语调在耳后响起,没了刻意制造的暧昧却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无论我做了什么让你很不理解的事情,你都可以相信一件事,我绝对不会害你。”
这是在打预防针吗?你又想做些什么呢?百诺叹了口气。
“好了,别在存在标记期间随便抱我,也不怕出事。”百诺拍了拍蓝天画,示意她松手。
那意思是标记结束了就可以随便抱咯?蓝天画松开手的时候暗暗想道。
——
在参加那个酒会之前百诺没什么要事要做,每天除了雷打不动的训练之外就全看心情了,想到什么做什么。当然,大部分时间里蓝天画都围着她。
在一次忍不住询问蓝天画为什么总围着她转,不是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时得到一句似真似假的你就是我最大的事的回答后百诺彻底麻了,摆了。随便蓝天画好咯。
只是不免她开始习惯每天回去后都能看见蓝天画的笑颜和满桌子完美贴合自己口味的饭菜,习惯了身边总有个人,习惯了万家灯火里有了一盏灯是为了等她而点。
“都说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二十五天,可这短短几天我就习惯你的存在了。”百诺觉得不可思议,她很认真地看着蓝天画开了个有点冷的笑话,“你给我下蛊了?”
蓝天画觉得无话可说:“我要有这本事,我就给你下那种情蛊,一生一世只爱我离开我就活不下去,眼里只有我的那种蛊,那里会下这么个低级的蛊。”
“还得我亲自追人。”
“原来你在追我吗?”
“都说抓住一个人的心之前得先抓住一个人的胃,”蓝天画试探性地伸出手隔着衣物覆上百诺的小腹,“我没有吗?”
近些天蓝天画的确有意无意地在试探百诺对她的容忍范围的边缘线在哪里。在试探之后蓝天画发现百诺几乎保留着所有她们结婚后养成的习惯。这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其实百诺本身不管她承不承认她的身体就是很接纳蓝天画甚至只要不是她刻意去排斥她的精神也很接纳蓝天画,但按理来说,以百诺本身的性格而言如果没有人惯着她纵容着她她是绝不会养成那样的习惯的。
蓝天画旁敲侧击过系统套出一点信息,那就是时间流速不同,这代表着虽然百诺进入这个世界和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差异不大,但百诺却是实打实地从头过起的。她不该残余这些肢体记忆,这并不合理。
蓝天画想不明白,当然,她想不明白的问题很多。例如,为什么是她们?为什么是这个世界?她的到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嗯,你做的确实很恰到好处,少一点差意思,多一点又太腻。”百诺没去管蓝天画的动作,说实在她真的已经习惯蓝天画的动手动脚了,“你给别人做过吗?这么熟练。”
“不算是,”蓝天画摇头,“从来没有过别人。”
不论是失忆的百诺还是记得一切的百诺又或者是被塞了点别的记忆的百诺,那始终都是百诺,是她的爱人。
这点总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