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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匹诺曹.

  ……惨烈。

  惨烈惨烈惨烈!

  看着几乎没一处对的题目无能狂怒,笔尖在答案上狠狠圈了圈,伸手就给自己来一记敲打。桌子前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什么时候冰冷了,春天的雨往往伴随温度起伏而生,眼下正噼里啪啦不讲道理地打在窗户上。

  苏樱伸手去拿水喝,指尖触碰到毫无温度的纸杯,三两口下肚,胃里里面泛起令人不适的感觉。

  她唇色有些发白,弯着腰,一只手放在小腹处,手里的笔没停。时钟指向十一点五分。

  左手揉揉头发,看向答案的眼神逐渐涣散。

  边伯贤“别逞强了你。”

  边伯贤坐到她旁边,伸手去碰那盏夹在电脑桌上的台灯,暗淡的光一下明亮起来。他眼神划过密密麻麻的笔记,落在苏樱身上。

 边伯贤 “这灯多久没充电了?”

  他轻叹一声,回想起beakhyun的嘱托,有些懊恼。他原来以为这是个能照顾自己的人,结果显而易见,家里没人,就好像真的没人的样子。

  苏樱“啊”一声,去调台灯亮度,戳戳边伯贤的手背,换了一个护眼模式。掀掀眼皮,把笔帽盖上。

 苏樱. “没看出来,你还挺智能。”

  边伯贤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吃。他吃东西很慢,吃的也很苦。苏樱尝过那个黑巧克力,涩得人脸部抽搐,差点吐出来。

 边伯贤 “今天的热搜,看吗?”

  苏樱听话地拿出手机,这上面的联网APP只有一个渣浪和微信。她平时也不用,这几天边伯贤崔她,帮她联网下了一个。

  第十个,赫然挂着L市的纠纷。

  L市中学生包某遭殴打报警遭遇不理,施害者父亲系某地方军官。

  丑闻一出,舆论哗然。各方人士纷纷跳出来指责地方官场黑暗,痛斥此般恶劣事件。

  事情从恶意伤人,报警不理开展,焦点也从被害者转移到那个被保护着的执垮子弟。

  评论对L市的媒体和官场联合批评一通,更多的人趁机爆料,一时间鸡飞狗跳。片儿警的身份跟着公开,矛头尖锐见者叫好。

  原本是这样的。

  可就在大家惋惜那个身患抑郁,被阻隔在体制外的女生时,有人爆料,该事件为报复性质的施暴行为。

  起源不是执垮子弟,却是弱势方带着朋友先挑起事端,且前科种种,劣迹斑斑。目前原因尚且不明,包某现以释放。

  “更多的人没有发声,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存在。包某打了这片学校学生没有十个也有二十了,我可以作证,我同学被打得不得不住院修养一个月。请大家不用一昧同情,这对那些受害者不公平!”

  “我去,这瓜怎么吃掉了。怎么说啊,斥责官官相护的人也没想到,这特么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是大家的注意力转到反转这儿,过不了几天,那个靠他爸的富二代就被淡忘了是吧?”

  “怎么说呢,这也算是种报应吧。我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

  “新闻报道能否还原事情真相?你们采访受害者,不是根据说辞编故事!请彻查真相!”

  “好恐怖啊,就这也抑郁症,现在什么人一有事抑郁症。我寻思这他妈哪是病,这不是免死金牌吗?”

  “请不要对抑郁症恶意揣测!我们抑郁症都很善良!连麻烦别人都觉得是负担!”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曝光事情真相,风波急转直下。

  苏樱把手机关掉,又打开。

  她思考的时候一动不动,眉头紧锁,宛如一座雕塑。边伯贤倒回来一杯热水,他拎出茶包,是茉莉花茶,又放回水里泡着。

  边伯贤“你知道这是包悦吗?”

  边伯贤忽然想逗逗她,可是苏樱没有出声,她捋顺思路,局势和舆论不一,两边的信息不对等——简直吊人胃口似的。

 苏樱. “我知道。”

  她揉揉太阳穴,忽然手机滴一声,收到一个短信。划开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为什么沉默?

  一句话没头没脑,她也不想搭理,刚要拉黑又滴一句——我们应该站出来。

  她端详着熄灭的屏幕,那头报了个地址,是某家私人的照相馆,二楼免费提供茶所网吧。

 苏樱. “啧。”

  她点点屏幕,果断关机。找同伙找上她了,真是自讨苦吃。现在大家是声讨起劲了,但凡事要讲个证据啊,你没有这些胡乱拉拢“受害者”,算不算费劲不讨好?

  而且,苏樱眯着眼睛,陶宁所谓的开始——她挑人下手,都是为了报复。和报道无异。

  *

  巷子里的夜晚,寂静无声。

  黑夜笼罩下的街道空空荡荡,不时几声痛苦的呜咽从墙角边发出。似城市流浪猫令人心悸的叫声,微弱无助。

  充血的眸子带了种执念,一个巴掌抽过去,蹲在墙角的两个女生呆呆地望着前面的人,浑身颤抖。

  她们下半身的裙摆褪去,萧瑟的冷风中灌进光裸的肌肤一阵颤栗。嘴上贴着胶布,只顾着流泪。

  包悦“都是你们欠我的!你们比我好到哪去!凭什么你们这么好端端的活着,我遭受这些!”

  口罩被人一把扯下,包悦几近疯狂的拎起一个女生的衣领,笑容让她的眉目挤兑在一起,显得狰狞起来。

  她的手掌肿胀着,可是仿佛她没有知觉。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行走在一片漆黑的的黑夜里,起初有一两颗星星为她亮起,然后泯灭于尘埃。他们不及流星亮眼,却足矣。

  风归,而后静。

  她不曾拥抱过炬火,只远远观测过东方的启明星。她想无人分她半点火星,只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便好。

  人是恶劣的。

  一开始,他们围着作为清洁工的父母指指点点,将她所有文具埋在树下。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用手挖着土,用塑料袋装好母亲亲自买她的笔,带着跋扈的笑招呼她一起来,邀请她加入这场狂欢。她站着脊背发凉。

  她自认为无愧与人。

  可当她身上爬着虫子,她一路哭着回家,父亲红了眼眶养眼要去收拾那帮人的时候,她却制止了。

  他们没有能力,这是她的归宿。

  每天,她顶着太阳早早来到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傍晚,还要换上一副笑容说自己一切都好。

  她少时心智残缺,因为大病一场,智力稍显不足。

  她只会一个人躲在柴堆里哭。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可惜泪水也掩盖不了悲伤。

  她记得,午后,当她被关在门后,缩在墙角偷偷垂泪,心慌意乱时,所有人端坐在前。

  他们大声朗读着孔子的仁爱思想,他们学习着伟人高山仰止的品德,他们明明是应该纯真无邪的孩子。

  然而就是他们,一边围着她,让她在全班面前退下裤子,围着她取笑。

  她惶恐自己无能,更心疼自己的父母。

  她想,有什么做错了吧?

  她曾有过友谊。

  那是一段追随她的怜悯目光。那是一个瘦小的不起眼的孩子,甚至从未拿她起哄。

  包悦偷偷地,把她当成自己唯一的朋友。

  闭塞的地方充斥着愚昧的,让人勉为一体的思想。可是那个人不同,她说着纯正的普通话,写一手清秀的小楷,虽然说笑,从未融入他们。

  她们开始走在一起,冬天,苏樱总是陪她走一段路。

  她们没有交流,有时候苏樱却突兀的和她分享自己的事情,包括家庭,包括校园,包括她尚未成形的思考。

  没有人去提那段不堪的未来,即将发生在终点的整人游戏。即使沉默,她似乎永远有人说说话了。

  不求回应,不会恼怒,自得自在。

  她的朋友。

  变故从那天开始,包悦不堪忍受被朋友背叛,头一次逃课。她坐在河边失声痛哭,看着银光落下的镜子,看着自己不真切的面容。

  她忽然觉得,世界于她,是否也是一个不关痛痒的玩笑。她久久地盯着河边,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别动!”

  那个人不由分说把她拖上岸,坐在地上喘气。

  他的眉目清秀,穿着整洁的衬衫,手腕上戴一个电子表。

  “河边很危险的啊!”

  他站起身,拍拍地上的灰,伸手拉她起来。包悦傻傻盯着他看,眼睛上坠着泪。男孩弯下腰,掏出手帕来递给她。

  洁白的手帕,上面有淡淡的熏香,绣着兰花一只。

  包悦接过来就擦鼻涕,擦完鼻涕擦眼泪,男孩静静看着她,叮嘱道:

  “不要里河边太近。”

  “早点回去吧。”

  这是第二句,他似乎有些窘迫,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是今早我卖东西别人送的,你别哭了。”

  “我以前也是老哭,后来哭厉害了,就觉得这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自己找答案。”

  他拆开糖纸,往自己嘴里塞一颗糖,友好地笑笑,挥了挥手道别。

  “我叫朴灿烈!再见!”

  他们不求任何回报,哪怕是做什么事情也盘好对方的难处,不问,只是观察。

  这方面,朴灿烈和苏樱可算上炉火纯青。

  包悦穿着宽大的卫衣,她形销骨立,瘦弱地让人咂舌。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瘦小的人,手里拿着刀,癫狂的状态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她责怪上天不公,让她不一直做一个傻子。

  包悦慢条斯理的看着水果刀,挑起一个女生的下巴,那女生双手双交被捆,跪在她身前。

 包悦 “你,忏悔吗?”

  “我……”

  女孩撕开胶布的嘴火辣,她忍着眼泪拼命点头,一双眼绝望地看着她。包悦把她下巴抬起来,她眯着眼睛,

  包悦“那就这么跟我出去一趟,肯吗?”

  瞳仁蓦地颤抖,她抖如筛糠,眼泪砸在地上,溅起羞耻的涟漪。嘴蠕动着,不住地道歉。

 包悦 “让你去你就去!”

  转眼看向另一个女生,刚要说话,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朴灿烈 “收手吧。”

  她没有转身,像是看着老朋友,笑着看地上的人。

 包悦 “那你们站起来给他看看?”

朴灿烈  “包悦!”

  黑暗里,那人一声怒喝,他语调加快。

  朴灿烈“你这么做的理由呢?”

  她沉了眼眸,蛮不在意的回答。

  包悦“以怨报怨,不行吗?”

  说着,端详在两个人的面庞,用刀尖挑起一缕头发,冷笑。

 包悦 “孔子不是说的吗?”

 朴灿烈 “孔子说以直抱怨!”

  包悦这才回头看朴灿烈,他站在自己斜对面,目光只是看向自己,避开了那两个女生。

  朴灿烈“你父母会怎么想你?”

 包悦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想。”

  包悦自嘲的笑,她站起身,对朴灿烈无端生起一股厌恶。

 包悦 “我想通了,我被这么对待,不就是我不够自私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我——”

 朴灿烈 “你被欺负从来不是你不够自私,是因为那帮人泯灭良知!是因为他们性质恶劣!因为他们怀揣恶意!你现在呢?要走他们走过的路吗?把人欺负个遍,你的底线呢?!”

 朴灿烈 “你沦落至此,和那帮对待你的人有什么区别?”

  朴灿烈一边说话,一边快速扫视着周遭,偏僻,无摄像头。这是包悦下手的绝佳的地点。他搜遍了城区,找出几个地方,每天都去走一遍,终于看到她人了。

 包悦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被欺负了就得忍着吗?”

  包悦“那我现在杀了苏樱,你也忍着,你能忍吗?”

  朴灿烈的眸子忽然冷下来。

 朴灿烈 “我们俩的事情,你扯她做什么。”

  包悦冷哼一声,拽着女生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撞,她晃晃手里的刀,一只腿踩在女生的膝盖上缓缓用力。

 包悦 “你看,人总是双标的。”

 朴灿烈 “总会有别的办法,你这样于事无补,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朴灿烈不忍心去看,拿起手机。

 朴灿烈 “如果你不放人,我数五声报警。”

 朴灿烈 “五。”

  朴灿烈站在她面前,表情冷峻,包悦笑了,她昂首看朴灿烈,对视回去。

 朴灿烈 “四。”

 包悦 “你管的了她们,管不了”

 朴灿烈 “三。”

  包悦“你以为你管得了下一次吗!”

  收回刀,包悦不在意的扬起唇畔。

 包悦 “我折磨人的时间地点不定,你跑大半个城区也能找到。”

  朴灿烈听出她话里有的讽刺,他站的很直,也对她回以一笑,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角 。

 #朴灿烈 “我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包悦拉起脸,扫他一眼,抄着口袋走了。

  剩下两个女生在寒风里哆嗦,她们既希望朴灿烈能来救她们,也害怕自己被人看光。

 朴灿烈 “我这里是亮的,看不到你们。等我打个电话,喊人给你们松绑。”

  苏樱赶到的时候,看到朴灿烈低头摆弄手机,她跑过去,朴灿烈眼神示意巷子里的人。

  苏樱把外套给她们披上,她动作沉缓,轻轻撕开她们的胶布,帮她们松开绳子。

  朴灿烈背过身去,她把外套给她们,帮她们扣好。也背过身去。

  “谢谢。”

  微弱的声音响起,苏樱转身,她们还在颤抖,她忽然凑过去,揽过她们肩膀,低语。

 苏樱. “你们以前,对包悦有这样吗?”

  苏樱.“别怕,告诉我。”

  “……。”

  见她们不说话,苏樱又道——

  苏樱.“被欺负过的人,曾经……欺负过她,被同样的方式对待了。我们想调查一下。”

  “她不仅仅是这样对我们了。”

  苏樱.“没有拍照片?录像?”

  女生摇摇头,眼眶红了。

  苏樱拍拍她的背,目送她们离开。

  朴灿烈忽然揽住她的肩膀,把下巴抵在她头上,往自己怀里一扣。他微不可闻的叹一口气,又把脸凑到她面前,贴了贴。

  朴灿烈“我很害怕。”

 苏樱. “你怕什么?”

  苏樱感受着他的温度,春风无踪,绕着他们转。朴灿烈的怀抱很温暖。他揉揉苏樱的后脑勺,笑的无奈。

 朴灿烈 “我怕她发疯,再把你怎么样了,到时候我不得心疼死。”

  苏樱.“没事的……她……应该不会……。”

  朴灿烈打断苏樱,他的嗓音沉闷,还有些颤抖。

  朴灿烈“你不能再出事了。”

  你不能再栽我手里第二次啊,傻姑娘。

  苏樱.“我懂你的意思,”

  苏樱扬起小脸看他,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苏樱. “但是这样做效率很低,还会有更多人受伤。”

  朴灿烈温和的看她,

 朴灿烈 “我知道。”

 朴灿烈 “所以,如果你能搜集到受害者的证据——口供也行。”

 苏樱. “我知道了。”

  她点头,这个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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