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光，进来了

    见白愁飞被宁远舟弄晕，杜长史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突然一想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宁远舟“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钱昭他们也不知道，元禄知道一点，可是宁远舟不开口他也不开。宁远舟把他弄到床上安顿好跟他们去了前厅围坐在桌子旁，他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宁远舟倒了杯茶喝下去才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没告诉过我们”。于十三轻啧一声转头看着杜长史“我说杜长史，小飞看起来不太喜欢你啊，你不会真和他有仇吧”？杜长史扶好自己头上的帽子一拍桌子把大家吓了一跳“荒唐，本官从未见过他”。钱昭一言不发看着宁远舟，总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元禄四处看看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想说，可是白大哥的情况确实很奇怪。而且，这种事情还是要白大哥亲自说比较好。哎，好难。

  众人心怀各事，不知道在想什么。宁远舟手指转动杯子把玩目光看着杯子，发出一声叹息，起身向外走去，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跟上。果不其然，来到了白愁飞的房间。于十三靠在边上看着白愁飞的脸不由自主去勾宁远舟的肩膀“老宁啊，你们不会真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长那么像”。宁远舟蹙眉狠狠推开他，正好让他撞在钱昭身上，钱昭一脸无语躲开。于十三控诉他们的行为，没有一个人理他，只有孙朗从桌子上拿了块糕点怼他嘴里，让他少说话。于十三默默嚼着糕点，没再开口。

  众人目光落在白愁飞脸上，他的眉头紧蹙，额头有汗，似乎在梦中也并不安稳。元禄出门打了盆水，来替白愁飞擦拭脸颊。白愁飞又梦到了金风细雨楼，梦到了苏梦枕和小石头，梦到了雷纯和温柔，梦到了狄飞惊还有雷媚。甚至梦到了五大高手，蔡京和傅宗树。所有人的脸，都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们大骂白愁飞是叛徒，白愁飞站在中间被所有人围着，他们控诉他，刺激他。白愁飞拔出双刺却怎么都碰不到他们，他只能忍受着他们的辱骂。众人看着白愁飞的身体紧绷，他的呼吸越来越急，好像马上就要撑不下去。钱昭过去帮他把脉，只觉得他的脉搏很乱无奈摇头“只能靠他自己了，或者——”钱昭停顿一下转头看着宁远舟“他的事你应该了解一点，你可以帮他。他应该是遭遇了什么很不好的事，只能靠你了”。宁远舟点点头，叹口气看着床上。

  白愁飞还在梦中遭受他们的谩骂，突然他的眼前只剩苏梦枕，白愁飞狂笑不止“我要杀了你，作为你不重视我的代价”。可是苏梦枕不见了，又变成了王小石，王小石冷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白愁飞一点点靠近，面上尽是克制不住的委屈讽刺“小石头，遇到我是不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宁远舟帮他盖好被子，那段故事对他刺激那么大吗？他的梦里，甚至刚才疯癫的时候都提了小石头这个人。再然后，王小石也消失了，五大高手把他围在中间，他刚想出手，就连五大高手都消失了。然后他看着温柔被他绑在椅子上，他笑了“温柔，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温柔瞪了他一眼，他的眼前又出现了狄飞惊，他克制，控诉“我就非得死吗”？白愁飞在梦中梦到了所有人，互相利用的，背叛的。

  他的手紧紧抓住床单，手背青筋凸起极力隐忍，可他们的脸挥之不去，因为雷纯他第二次入了牢，因为蔡京他承受了更大的痛苦。因为王小石的“死亡”他变成了那副模样。他没错，错的明明是他们，是他们不去救他，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指责他。他要怎么办，好像快撑不下去了。他怒吼“要我跪下来求你们吗”？宁远舟知道他又困进去了，他抓住他的手腕，试图让他冷静“白愁飞，你冷静一点，我说了，遇到你是他最幸运的事，我说了没有人想让你死”宁远舟看了于十三他们一眼，于十三秒懂抓住他另一只手安抚“小飞，我们在意你。你不用跪任何人，没人会让你死”。梦中的白愁飞蹲在角落，他以为自己要一直这样了，可他好像听到有人说，在意他，有人说遇到他很幸运。他好像觉得，有光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