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崔葳背着小二,回头望着她。
“怎么了?”她警惕地抓起剑。
“没什么。”他蹿了蹿背上的小二,眸色深深。
她收了剑,也不回答,只是督促着孩子们向前走。
他们已经走了五天了,江城已经近在咫尺。
不过丛林过后,水稻田园,他们就走在田埂上,听着泥巴啪叽啪叽地在脚底摩擦,江城也遭了水,田里满目疮痍,所到之处民怨四起,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没有几家人是睡着的,他们都在为明日的活计和米粮担忧。
紫玉淡漠地瞟了一眼这些人,又看看身前身后的孩子,她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崔葳心里盘算着如何掏出紫玉后面的人,这些百姓他根本不关注,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他本想多说几句套套紫玉的话,但是话到嘴里,说出来总是比想的别扭。他也不想去京城,因为去了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所以一路上大家都很安静,除了生着病的小二哼哼唧唧,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
紫玉见天色渐白,城门也开了,孩子们听从紫玉的手势,有时一个人,有时两个人,就跟在进城的人后面。而紫玉甩隐藏在后面的崔葳一张面皮,带上后他们也乔装进去了。
他们衣着朴素肮脏,那些精致的官员们都不想多盘问一下,尤其是早晨,这种买卖农夫农妇多如牛毛。他们早就不厌其烦。
进城后,紫玉轻车熟路地领着崔葳到了一处宅子后院,那里看起来就已经荒废了许久,而孩子们也从四面八方赶来。
紫玉拿出了地图,望着崔葳,“崔公子,城关一过,我们就直上京城。”
崔葳心中一动,脸色依旧。“好。”
紫玉捏紧了手里的图,迟疑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们干粮不多了,我们得去城里一趟。”
“知道了,紫玉姐姐。”最大的青丫头向紫玉点了头,就将孩子们往屋子里赶。
紫玉收了地图,拿起剑就向外走去,并且示意崔葳跟上。
只见她一个箭步飞上房顶,以纱遮面,动作一气呵成。
崔葳也戴上了面具。跟着紫玉四处察探。
可是江城的景王府做为一方势力,早在四处埋伏好暗哨刀兵,相当于请君入瓮。
紫玉又何尝不知睢阳的手段,虽然日夜如履薄冰,恐怕他们的行踪早就泄露了出去。
她只能靠这种手段了,只要景王的人看住的是自己,那小二他们就可以暗度陈仓过了江城,之后自然会有紫云接应。
再者,这崔公子也不知道是何方势力,将他引走,未尝不会多一条出路。
紫玉左右横跳,已经晃了两个时辰。她望着身后的崔葳和一路黑压压的暗卫,再看到枯井北方的一点星光,嘴角不自觉上扬,眼里却是必死的坚定。
崔葳心中一惊,回头一望,暗卫越来越多,有的甚至不再隐藏。
她就这样冷漠地望着他和他身后的暗卫,拔出了剑,“公子,看来你得帮我了。”
崔葳往紫玉的目光处看去,那些暗卫和城里的士兵都一股脑地向他们涌来。他不得不祭出了他的腰间玉杖,两人被团团围住。
崔葳自顾不暇,面对这种情况,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合算。
“那也只能这样了,紫玉姑娘。”
紫玉冷哼一声,仍然用着拼命的打法。
崔葳心中一动,手中内力不断后退,逼着身后的紫玉往防守较少的那边移动。
紫玉也是自顾不暇,只能顺着他的劲道走,但是也不忘嘲讽,“原来崔公子也不过如此,贪生怕死!”
“紫玉姑娘一心求死,在下却想留着命,自然不同。”他倒显得风度翩翩,莞尔一笑。
言毕,两人已经退至江边,常江灯火通明,随着一黑衣人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崔葳见紫玉虽然无力招架但无动于衷,他便一手打晕了她,抱着她投江向北方游去。
总是天时地利人和,那阴沉沉的天突然闹起水来,大雨倾盆,一时间船动鱼惊,地动山摇,江城里的守卫连忙退守城内,而江边埋伏的人手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