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鱼声音轻灵,洋洋盈耳,还透着肆意的狡黠。
温羽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好,留个联系方式。”温羽浓密的眼睫颤了下,沉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汤小鱼,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清晨的微醺。
“你小子,该不会是,对我一贱钟情了吧?”
汤小鱼眉眼清绝,温雅秀美,是与性子不符的清秀,当真好明珠生晕,是一股书卷的清气。没接触过汤小鱼的人,会以为她性子喜静,不是e人。
而此时她两条黛眉微微一蹙,质疑的问。
对方做了一柱贱事,伤害到自己了,从而产生浓浓的恨意,俗称一贱钟情。
“怕财神爷翻脸——不认账。”温羽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汤小鱼的表情,玩味的吐出几个字。
汤小鱼对此沉默不语,留下了自己的绿泡泡号,然后,她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走了几十米,猛得回头,对温羽大喊:“诶!回家洗洗,不然你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温羽:……(草!大意了!)
——正月初八
新年这几天汤小鱼除了拜谒亲戚,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躺为敬。
抬头一片迷茫,低头刷着屏幕,睁眼作业没动。
汤小鱼对学习并不感冒,只是个中等生,在老师面前能苟则苟,不能则忍,俗称忍者。
“汤小鱼,捣鼓捣鼓准备拍全家福!”汤母的叫声从门外传来。
汤家每年都会一起拍张全家福,用照片定格温暖,让爱有迹可循。
汤小鱼咻地从床上跳起来,从行李箱里掏出相机,夺门而出。摄影是汤小鱼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
大厅内一家人整整齐齐,穿出了最漂亮的衣裳。汤小鱼摆好相机架子,飞向爷爷奶奶身后,将手亲昵的放在他们肩上,倒数着,弯眉浅笑。
咔嚓咔嚓几声,光阴的深邃与细腻,点缀了时光中的轻奢浪漫。
——温家
“小羽,玩够了就回来。”华钰冷冷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的传出,可比那数九寒天的冰渣子还冷上几分。
温羽年前提出回乡看爷爷,华钰给了他机会,当下,他该回来了。
温羽后背抵着门,手指蜷缩,嗯了一声,眼眸如同一汪湖水在冬日的阳光下凝固。
窗棂外,远处阑珊的灯火渐渐熄灭,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
温爷爷颤巍巍地站在温羽紧锁的房门前,拐杖被他紧紧的握着。
他插足不了母子俩的关系,他无能为力,面对孙子,他总想把能给的都给了,以此来填补对温羽的愧疚。
——几十天后
早间,漂泊在暖冬弥漫的大雾,竟这般浓,用手稍一搓揉,便似有水渗出。
汤小鱼一家今日返城,下午回校进行开学报到,现下汤父正开着小车在山路上行驶。
汤小鱼在车上实在困的不行,刚起床就被拉到车上,上下眼皮子就像是在打第三次世界大战,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忽的汤父将车猛得刹住,汤小鱼因惯性往前倾斜,睁大眼睛怪叫了几声。
“怎么回事?”汤母询问道。
“雾太大,前面有辆车,差点撞上。”汤父声音有些干涩,吐出一口气,眉宇紧锁起来拧成一个“川”字。
汤小鱼向车窗外投去探究的目光。
不远处,浓雾逐渐地变薄了,淡淡青纱中一抹修长身影格外醒目,汤小鱼眨眨眼才看清那人竟是温羽。
温羽的身子倚在道路栏杆上,长长的眼睫沾上水汽,水珠饱满,煞是可爱。
温羽前方的私人司机来回踱步,急得胸脯像风箱似的吐着粗气,心里像油煎。
“爸,那人是我……同学!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汤小鱼指着温羽,转头对汤父说。
汤父了然,解锁车门,汤小鱼推开车门下车。
“温羽?是你不?”汤小鱼小步快跑,向着人影跑去。脸颊旁的发鬓向后飘扬,唇瓣微张着,皓齿如雪,呼出淡淡的白烟,缓缓消散。
汤小鱼:“奇变偶不变?”
温羽无奈:“符号看象限。”
汤小鱼:“氢氦锂铍硼?”
温羽依她:“碳氮氧氟氖。”
鉴定完毕,是苦逼高中牲。
“温羽!这怎么回事?”汤小鱼惊呼问道。
“车抛锚了。”温羽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