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是你一直不肯放过我!”
光云凝结得更亮,当中团聚厚重后光泽如擦光的镜面,接着镜面上显出一张怒目圆瞪的男人面目,他朝着地上挥手便打出一道闪电:“孔雀,幽冥阴司早有定夺你前命因果,你却不服仍要追赴人间伤我,彤儿因我还曾经送了命,这怨仇该如何了断?”
‘磅’闪电打在残墙乱柱上,激起木屑和瓦砾飞溅,露哥和芍药尖叫着拥护银夫人也往空地这边躲闪跑来,炜彤的脑子好半晌才转过来:那光云里的就是银夫人的仇人?那个王爷?诶,他不是找人把她的魂魄镇压在陶坛里了么?怎么还有她再投胎转世做的人给杀了的后续?骷髅戏匣子不是别人送来的吗?而是他的鬼魂纠缠变化来的?莫非戏匣子里演的是真事?转轮王判那王爷再去投胎,然后孔雀的仇怨不解,再去把他杀死了,再然后两人都成为枉死鬼继续互相追讨仇恨么?
猛然被露哥带着一把按低她的头将炜彤拽得一个踉跄,弯身在地:“快逃啊!”顺着她的话,森冷的利刃白光在炜彤头上几乎挨着发梢划过,炜彤连忙紧紧攥住她的衣角,一起往梅林里跑:“露、露哥,怎办”
“不然我试试!”一边说着一边将腰间秋水剑抛向高处,秋水剑发出的白色耀眼光芒朝前方飞延出数丈,就碰到无形障碍立刻反弹回来,银夫人绝望地哭泣道:“没想到这里已经被禁锢了,这是老天要亡我!”
“怎么办?”芍药心头急切笼罩更盛的不安,再看银夫人,她正推开身边的露哥,一袭白地血衣如鬼域罗刹女般的身影在烟尘动荡的白光里展起双臂,飞扬而上的波涛黑发升起刺目青火,只听芍药爆发出骇极的呼喊:“救命啊——”
“李银!此番必要你魂飞魄散!”震耳欲聋的咒骂伴随硬雷劈帛的电闪喷涌直下,连同光云都爆发开来,一瞬间整座媚楼都湮没在这雷霆攻击里,眼看就被化解至无形!
露哥吓得躲到了炜彤的身后,造成冲击的白光来时都本能地抱头蜷缩在一起,今番是必死无疑了,可四周如白昼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她却并没如预期那样被抛到半空,一切仿佛刹时间都跟停滞住一样那么静寂:“诶怎么回事?”炜彤抬起一点眼偷望,一片白茫茫的情景并没有变,豪华的亭台楼阁不见了,琳琅满目的摆设也没有了,只有几棵被雷击电火焚烧
血衣,在死寿这一天,她魂灵的怨愤又将自己所有深重的不甘和痛楚都重复一遍罢了,怨愤一时发泄尽去,以她镇守的结界一角也就崩坏掉了——
误打误撞倒帮助了秦扶苏,他一直在寻机会要将媚楼的四角结界逐一破坏掉,这下总算找到出口了。但他又对她说想起过去,也许应了那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从前诸多不解,现在思想来,果真所有物相、心相都是不该执着的啊。
最终孔雀在她的怨恨中无法自拔化为灰烬,她收集来的艳骨都被他们一一迁葬。那座传说中的青楼楚馆消失不见了,那由黑白无常化做的两头驴也被送去了西天,也许她的好日子到来了吧!炜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