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钱昭…”
躺在床上的姑娘嘴里反复的念叨这两个名字,猛的惊醒。
她额角冒出虚汗,警惕地环顾这陌生的环境。
钱昭拿着药走进来,见她醒了,便把药递到她面前,“醒了就自己喝药。”
她警惕的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接过他递过来的药。
“你倒是挺有警惕性。”钱昭将碗放在床边的矮桌上,“你的命是我从天门关战场上救回来的,我若要害你,你便不会躺在这。”
她像是信了他的话,恍惚想起她晕倒之前闯入视线的那个将军,放松了几分,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擦了擦嘴角,她又抬起头,瞪着一双杏眼盯着他,像是在等他说些什么。
沉默半晌,钱昭终于开口打破僵局,“我叫钱昭,是羽林卫的都督…”
他话没说完,小姑娘猛的拉住他的手臂,“你是钱昭?”
“那你认不认识柴明?”她的语气似乎很着急。
听到“柴明”这个名字,钱昭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神也有些发狠,“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认识柴明?”
“你真是钱昭?”她似乎还有些疑虑,又询问了一次。
钱昭无奈,只好从怀里掏出他的令牌,铁制的令牌上清晰的刻着几个大字:
羽林卫,都尉将军,钱昭。
她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松开了紧紧攥着他袖口的手,“我姓林,叫林知意。”
钱昭闻言眉头一皱,“你就是林知意?朝阳郡主?”
林家是梧国名门望族,江南林氏一族,世代从文,代代出状元,林家如今威望最高的是知意的祖父,林公曾辅佐过三代帝王,做过两代帝师,林家桃李满天下,如今朝堂上大半的文臣墨客都是林家的学子。
林老如今已辞官归隐,在江南老宅里颐养天年。知意的父亲如今是朝中二品文官大臣,进忠言,记功绩,乃是当今圣上杨行远的太傅。
而知意的母亲是圣上的亲姑姑,先帝的亲妹,衡阳长公主。
ps:这一段是作者私设,总之梧国的朝堂除了丞相章崧和皇后出身的萧家好像也没写什么大势力,为了后面的结局能有圆满,首先梧国内部就不能乱,那女主的家世当然要重要,否则怎么压住那些心怀鬼胎的臣子。
知意拿出郡主玉牌自证身份,“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梧都,我没必要骗你,否则你明日向丹阳王或皇后禀告,我便难逃一劫。”
见此,钱昭当即单膝下跪朝着她拱手行礼,“是属下失礼,见过郡主。”
“你起来吧。”
钱昭站起身来,还是有满腹疑惑,“只是郡主,如何识得柴明?”
“你是钱昭,那便一定认识柴明了。”知意从怀里拿出一个铭牌递给他,眼眶泛红,“这是柴明的铭牌,他临死前曾托付我转交给你。”
“想必钱都督也知道,朝阳郡主一直远居江南陪伴祖父安享晚年,这次我从江南到梧都来,也是因为皇后觉得我年纪渐长,向我父亲提议要给我许门亲事…”知意不忍看他拿着柴明的铭牌快要落泪的表情,别过视线将一切娓娓道来。
“我入天门关,却意外闯入了安国追杀我梧国剩余将士的厮杀中,我的家卫和侍女,都死在他们的剑下。”
“原本我也是要死的,毕竟我一个姑娘,又没有武功,怎能在刀林箭雨里活下去?”
“是柴明,是他救了我。”说道这里,知意不免哽咽,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临死之际告诉我,他还有个哥哥,叫钱昭,是宫中羽林卫的将军,让我将他的铭牌带给你…”知意想起那个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眼泪越来越多。
“他让我告诉你,他现在应该算是个英雄了,问你能不能真正认了他…”知意越哭越凶,说话都有些不清楚。
钱昭却清晰地听到她所诉说的一切,那个向来不苟言笑,死人脸的钱昭,此刻竟也不争气的流下眼泪,手中攥紧了刻有“柴明”二字的铭牌。
柴明啊,那是他的弟弟…
是那个,无论他怎么欺负,怎么赶他走,他都还是死皮赖脸缠着自己叫哥哥的弟弟…
为什么…他为什么偏偏要自己别扭,为什么计划一定要到他二十岁了才认这个弟弟…
他才十九岁,他那么爱笑,他还没来得及听自己叫他一声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