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川按照父亲的描述,一直顺藤摸瓜,找到了江大夫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云州最南端的九漪岛。
九漪岛归属水系最为发达的闽江县,是一座面积2万平方公里的小岛;岛上居住着六十户人家,居民想要采买淡水食材以及各种出入活动,都要经过唯一的连江港口上的摆渡船。
徐玉川先拜见外公,外公早在十多年前就卸任闽江县令一职了,又只有一个女儿嫁到牧南县徐家;现在的外公待在家里,左邻右舍的小孩子时不时地会跑来找他,听他讲故事,日子过得也是清闲自在。
“玉儿!”兰江乔扶起他,温慈笑道,“你可算来见我这个老头子了!我是日日盼着过年能把你们几个孩子盼过来呀!”
兰江乔是老来得女,女儿又晚嫁,等到外孙们长大,自己如今也是七八十岁的高龄老人了;他摸着徐玉川的脸庞,温柔如斯。
徐玉川扶着外公的手臂,温柔道,“玉儿不孝,一年到头也没能过来见您几次。”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和天地,不必时时挂念老头子。”兰江乔坐下,让下人倒上一壶西湖龙井来。
“玉儿今日过来怎么没写信通知一声?”
徐玉川让下人们都下去,才悄声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兰江乔神色凝重,“这些时日秋阳和荷衣也没和我说这些事,想来是觉得我老头子不太中用了。玉儿,你二弟是被卷进这场风暴的主角,你作为他哥哥保护好他是应该的。既然当年那个大夫跑到了我闽江的地界,如今的县长和驻扎在此的155旅厉旅长都是我曾经的门生,我待会就叫人给他们传信,让他们配合你。”
“多谢外公!”
“好孩子,待会先留下来吃午饭吧,我让他们去买了鱼,给你做一味最爱的红烧。”兰江乔年纪很大了,平日里只吃一些青菜豆腐而已,今日外孙来了,他怎么也得多搞几味硬菜才适合年轻人的口味。
徐玉川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外公了,外公也不愿意来牧南县颐养天年,说是同在云州,真赶起路来,那可是上百公里的行程。
院子里来了几个可爱的小孩子,据兰江乔的描述,这些都是闽江县长,厉旅长,还有其他邻居的孩子们,平日里亲人不在的时候,都是这些个邻居们帮忙照顾他的。
“来,哥哥抱抱。”徐玉川拍了拍手,让眼前可爱的小团团伸手;小团团张开手臂,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将他抱起来。
“这是震龄最小的孩子,家里还没给他取名字,都喊他小圆子。”兰江乔手里也抱着一个孩子,比徐玉川手里抱着的还要大些,是隔壁马叔的儿子。
“小圆子。”徐玉川一手抱紧小孩,一手捏了捏他软嘟嘟的小脸,喜欢得紧,“外公,你说他是震龄的儿子,震龄是谁?”
“震龄!厉震龄!你不认识啦?以前你小时候经常追着他屁股,喊人家震龄哥哥的呢
!”
徐玉川在脑海里搜索一下记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子他陪着母亲回闽江住了好几个月,跟周围邻居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玩的熟络;其中有个年纪最大的哥哥是他们的孩子王,就叫厉震龄。
“是他?!厉九叔的儿子?!”
“是呀,待会你们见面,还可以好好寒暄一下。厉九早早地搬家去了赣州做生意,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他的儿子又回到闽江,做了国民*的旅长了!”兰江乔说道。
原来是故人之子,徐玉川抱着小圆子逗他笑逗他说话。
“玉儿,明儿的媳妇都要生孩子了,你也要抓紧了。”
徐玉川脸一红,“外公,我也就年前才结婚,哪能这么着急?”
想起赵桥桥,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坚韧的姑娘呀!虽然她口中不说,但其实她暗地里总会悄悄为他缝制新衣新鞋,藏在自己的保险柜子里。
现在谈情说爱,的确为时太早。
藏在心里,也挺好。
兰江乔先前病了一场,没能赶上明川的婚礼,但那杯外孙媳妇的茶,他可是喝上了;这回他赶上了玉川的婚礼,那可是一个流光溢彩,满堂生辉呀!
时值盛夏,蝉鸣枝叶,鲜花着锦,阳光明媚。
孩子们被哄着回家睡午觉,厉震龄和县长余慧方亲自登门。
“老太爷!”二人都恭恭敬敬的,发乎内心的尊重。
“震龄,慧方,你们来了,这是我的外长孙徐玉川。”兰江乔笑道。
“哎?玉川?你也回来了!”厉震龄还记得他,那个漂亮又活泼的小弟弟。
“徐大公子?有礼有礼!”余慧方笑道。
徐玉川与他们握手,“厉大哥!余先生!”
兰江乔将事情简单一讲,“震龄,慧方,老头子请你们过来帮忙,助玉川找到江楚大夫!”
“老太爷客气,震龄一定会竭尽所能。”
“慧方亦然。”
江大夫最后的活动痕迹出现在九漪岛,余慧方作为县令,就此下令封锁九漪岛,所有岛上人员出入必须严格按照要求,出示身份牌。
厉震龄带着一个团的战士走街串巷,张贴画像寻找线索。
经过排查,大部分提供线索的居民都描述了这一点——江楚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九漪岛。
“玉川,现在慧方封锁九漪岛已经三天了,所有人出入都必须要身份牌;目前为止,还没见到江楚出现。”厉震龄道。
“也不排除他会雇佣当地人帮忙。”余慧方道。
徐玉川思索片刻道,“我要亲自上九漪岛去找江楚。”
“玉川,那需要我派人协助你吗?”
“不必。人多嘴杂。”徐玉川道,“厉大哥,余大哥,你们继续帮我造势,不要让江楚有机会逃出闽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