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会还真是相安无事——诺埃尔安稳地坐在领手的右手边做一块沉默的背景板——反正右手边的左手边和他的右手边也差不多——不用坐主位也不用主持就是爽得很。
…也不是。诺埃尔端过花蜜茶嘬了一口——应该再多加点蜜的——他又差点忘了这俩人大会已经不像小会那样挨着坐了——新来的花灵嚷嚷着自己又不是赫斯提亚,不加座那桌上见吧——于是现在她乐得夹在双生与星月间以便于同坦率近距离加深沟通交流,而祈愿也顺势换到远离喧嚣的至远处安心读书品茶——要不是他的位置一抬头还是普雅呢,真是缘分。
不过多少得谢谢新人。诺埃尔越过正主持会议流程的和正整理资料养护噪子的,与花灵普普拉正对上视线。
花灵普普拉……
有了她大会都平添几分欢乐——他早说过他们开会太严肃又老板了需要一点革新——比如刚刚她提出的质讯里足足三条的确是有切实的改进空间(他眼见着普雅不作声点点头就记下了),如果她提出的三十条没有和坦率“讨论”上半个小时就更高效了。
花灵普普拉(想我了?)
……
当他没说吧。
诺埃尔本打算对她过于夸张明显的口型装作熟若无睹,奈何脚踝处已经传来细微的阵阵痒意——想都不用想定是纸小鸟又在用尖喙啄他了。
花灵诺埃尔……
能怎么办呢。
诺埃尔捧着脸扫视一圈,梵天不知为何有些脸色发黑——这已是他最近有花灵普普拉参与的会议的常态;普雅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或许留了一只耳朵听左右的“讨论”中是否有有营养的部分;花灵普普拉…桌下扰他的始作俑者笑眯眯的,只拿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碧绿色眼睛盯他,狡黠的目光亳不掩饰其迫切的监督催促。
在往边上,露缇娜参与这种会议从来都是占着座位充个数以表参与。不过不知为何她从来都不会错过最重要的节点信息——或许这就是[预言]的力量,吧。
玫杜莎明显是见着他俩眉来眼去了,对上他的目光时只一笑,将脑袋埋到占卜师肩上作“我什么都没看到”态。
再边上是撑着脑袋打算听一点进去的桃喜和一边听一边眼睛长到露缇娜身上的稻荷——看起来看着两位女嘉宾互动眼睛都直了。
年似乎很满意自己这个得天独厚的摸鱼位——或许唯一的缺点还是很容易和主位对上。他今天唯独在入座之前向主位边上早就坐好、同主位低声耳语的方向深深望去一眼,过去一个多多小时也同之前无异——今日放在桌上文件套后的又不知道是哪本小书了。
再边上,小吃货与五月是差不多的状态——当然后者的目光有些时候带着些许担忧落到讨论最激烈的二人之间。
自己的邻座心安理得地靠着胞弟昏昏欲睡——或许已经睡着了…
花灵乔罗你的。
界于桌面于地面的隐匿空间,创造打着哈欠捞过那只迟迟得不到回应而开始扮演啄木鸟的纸鹤,只是一个抬手的间隙将其精准无比地丢到黑裙膝上。
用不着更多的“及时签收它都啄到我了”和“多谢”的眼神交流,诺埃尔寻着硝烟味变浓的间隙借着微抬起一角的文件挡住展开纸鹤的动作,一边暗自庆幸省去了自己最头疼的“假装掉笔”环节。
花灵诺埃尔……
“下会想吃焦糖树莓薄荷巧克力双拼冰淇淋!”
…哦,感情刚刚和梵天讨论得鸡飞狗跳的时候还抽空定下了甜点是吧。
诺埃尔望向开始第三十一轮讨论的二人,心不在焉地抽开神回想什么时候去可以避开人流高峰。
花灵梵天…行了行了,这点就按你的来吧——别的免谈。
花灵梵天……今天就到这里吧,各位辛苦了,散会。
纸条的主人在领首者扶额低头的间隙飞快地冲他比了个“胜利”手势,又在连同“散会”语音落下的时刻一同转过来的目光之下不慌不忙地正襟危坐配合鼓掌。
花灵普普拉说的哪里话,你才是最辛苦哒——那下周见咯!
她借布置零散事项的空档见缝插针地冲他挤眉弄眼示意出去汇合。诺埃尔面上不动,手下的动作倒快了几分。
花灵梵天…五月?
一直担心着的忧郁终于有了时机上前。他眉眼间的担忧还未消减,但关切的话浯没来得及说出口,领首者挂着一贯的笑先发制人。
花灵梵天乖,今天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好吗?
花灵梵天你想吃的那家甜品店,我下午再陪你去好不好?
花灵五月…
没有料到自己还未发一言便被温柔地安抚,五月张着口终还是闭上,乖顺地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那份文件还是离开了会场。
但如果只是一句“我很担心你”,听他说出口又根本不耽误什么…许是他们早互知心意相通了吧——当然这皆是他人之事,无须多言。
眼见着大家陆续地也离开,诺埃尔自心内倒计时三声,向梵天点点头示意自己也离场。
花灵梵天你等下——你们俩还有什么事吗?
花灵普普拉?你是在说我吗?
见着诺埃尔被押下,花灵普普拉动作略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东西放回桌上。
花灵梵天普雅说有事要和我说——你们没别的事就先走吧。
花灵年喔?
花灵年是有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地放到台面上讨论——还得特意留下审判者帮忙揣度分寸?
是啊,她和你说事留我干什么——再迟点巧克力杏仁蛋糕都要卖完了。
不过一贯急着下班的人今天倒是收拾东西都没掐着散会前三分钟(虽然他多数时间会候东西都是拿来装个样子不铺开就不用收拾),反而慢悠悠的颇有故意落在他人之后的样子。
花灵普普拉对嘛——什么事我听不得——你们是不是排外啊,这下怪我来得太迟咯…!
花灵普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
仲平…哎呀——早上好各位?
浅白金的身影颇为突兀地自香叶蔷薇的一侧浮现。普雅面色不变,很自然地接着话头向下。
花灵普雅我昨日在古灵那棵新树之下感觉到了异常的魔力波动——然后见到了她。
花灵普雅你或许还有印象,梵天——这位是银杏精灵王仲平。
花灵梵天?
从表现来看,他好像没什么印象。
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和精彩的胡说八道。诺埃尔抱臂而立,只捕捉到银杏面上转瞬即逝的惊异切换为更短暂的了然,之后便是故作迷茫的纯良无害态。花灵普普拉…要是有瓜子她早嗑上了,此时正同他一样全方位欣赏各位嘉宾的精彩表现。
年比起来就显得淡然得多——或者说,比起他熟悉的故人,他的目光一直不动声色落在看起来泰然自若的双生身上。
花灵梵天…哦,我有点想起来了——
花灵梵天是“祈愿树”啊?
花灵普雅……
花灵普雅它只是被冠以这个名字…总之,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的力量很微弱,于是我稍微帮了些忙。
花灵普雅不过现在看来她依然处于记忆大量缺失和混乱以及力量衰竭的状态——我只是向你报备一声。
不过很显然的是,三言两语并不能打消过多的疑虑点。
花灵梵天…你为什么会去那棵祈…那棵树那里?发现陌生的力量不应该第一时间先控制住或者处理掉吗?还有…
他似乎是无意地向桌对面最远处不经意置上一瞥。
花灵梵天早就被焚毁的“神树”的守护灵——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
花灵梵天你是不是应该向我更多解释一点,普雅?
花灵普雅……
仲平喂?
质问声落地后四下寂寞,但记忆中从不甘被压人一头的精灵王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地抢着开口了。
仲平虽然完全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又为什么会如你所说的“死而复生”——但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揪着人家问更问不出来哦?
精灵王轻盈地立于文稿最高处,叉了腰满不在乎地与坦率平视。
花灵普普拉还有你问的——人想去哪去哪呗干你什么事呀?
心心念念着焦糖树莓薄荷巧克力双拼冰淇淋的花灵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遂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添上一笔。
仲平我现在只是一小团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力量嘞——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连原来的力量都微弱得可怜,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仲平您大人有大量就别为难小的了?
精彩的一唱一和——示弱无耻但有用。
不过——重新坐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观影,诺埃尔支着脑袋尝试回忆了一下…银杏偶发性的爱凑热闹,花神前辈们的大聚会她倒是出场率十场有六七场的高,而缺席的场次似乎…呃?
如果真如他所隐约的猜测——诺埃尔瞥了一眼依旧挂着官方微笑(应当正在思考怎么扯谎)的普雅与她边上甜品也想吃戏也想看的花灵普普拉,没怎么思考就把想法抛到脑后。
算了,无所谓。
花灵梵天…行,那你就交代点你记得的事情。
多少是从二人的唱和中品出些自己质问的不妥来,领首扶了扶脑袋还是让步。面上依旧是笑眯眯的,眼中却仅有审视的冷。
仲平诶…自我介绍我可不擅长——不过如你所说,我记得我是“银杏精灵王”,也记得我应该是“死”了的——当然怎么活的完全不知道。
花灵梵天……你说你的力量是?
不得不说他总是擅长切中要害。
仲平嗯… [见微知著]?大概能是“读”一个人的全部:经历、喜好、秉性、为人处事等等,只要我愿意一眼就能全部了解。
仲平…当然现在不行了,现在我剩下的力量只能勉强了解一下我“死”后到发展到现在大致发生了什么。
银杏略作苦恼地支着脑袋。假装没有看见坦率听她描述能力时多少有些难看的脸色——不过好在她解释完后立马恢复了原样。
花灵梵天…好吧,你没撒谎。
仲平那没我什么事咯——可不可以关怀社会脱轨老人一下,来个人帮忙仔细解释时代变迁啊?
花灵梵天……当然,拉贝尔的花仙们都很友好,你随便找人帮你讲讲吧——
花灵梵天不过在此之前,普雅,跟我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
坦率依旧是笑着,矛头一转直直对准沉默的一角。
花灵梵天起死回生……这可是花神们都从没有成功的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花灵普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普雅也在笑,毫不掩饰地直视对方琥珀色的眼睛。
花灵普雅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帮忙平衡了一下波动的魔力。你知道我的力量同这片大陆高度契合,如果是“起死回生”这般大手笔——你怎么可能一点波动都没感觉到?
花灵普雅再说,这世上哪里有“起死回生”的术法?我也没那么大能耐。
花灵梵天…不对喔,普雅。
皇帝笑意更深。
花灵梵天魔法的痕迹可以削弱但不能完全抹除,所以告诉我——
花灵梵天什么“平衡”需要你大半夜大废周章地“隔离”开去完成?
哦,有够藏着掖着的,感情他一开始就知道啊…也难怪普雅要主动“报备”了,这下各将一军。
花灵年的确只是“平衡”喔?
黑白棋盘之上兀地立上红子。
花灵年我有看见——你说的“隔离”不过只是普雅想最大限度地不影响到外界罢了。
花灵年她做事一贯严谨认真,这也是考量后的结果。
…挺好,也省了自己上去帮两句。
诺埃尔略微环顾下三位女嘉宾各异的神色,不紧不慢地开口。
花灵诺埃尔她现在这个状态反正也没什么影响——不必再多纠结于此了。
花灵诺埃尔我们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呢——到此为止吧。
花灵梵天…也罢,的确还有更多事情。
新生的“不详”与机械白羽,还有另一死而复生的古老的王,刚刚崭露头角的节气…多灾多难的大陆总是有操心不完的事情。
花灵梵天既是你发现的,普雅——你也抽点心思关注她的动向。
花灵普雅我明白。
她看起来没有在意着重调的“发现”。
仲平…下次这种话能不能不要当着本人的面说喂?
连本人也不甚在意的小声抱怨中,梵天借巨大表盘上遥望去一眼,也终于带着东西匆匆走了。
花灵普雅…谢谢你。
花灵年……
隐者略侧了眼,正巧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交汇的轨迹。
花灵年我只是将所见告知,并没有再多做什么,不必言谢。
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普雅在刚刚的对峙之间从未改变的从容微笑这回终于没挂住。
花灵普雅…我……
花灵年普雅。
年只单手抱着收拾好的东西,环着桌绕过半圈,在几公分处立定——那是普雅只需抬起目光而不必抬头就能与他对望的距离。
花灵年…我不知道也不清楚你的用意,但我能告诉你的是:这是不可预知更不可控的,没有人知道会发展成怎样。
花灵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麻烦和无可挽回的事态。
花灵普雅…我明白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或许双方想说的都不是此刻说出的——真是遗憾。
仲平……等下…
花灵普雅…抱歉,刚刚的确来不及顾上您…
双生反应很快,但架不住急性子的王更急地飞至二人之间左右张望。
仲平不是?你俩怎么这么说话啊?失忆的是我不是你吧?
花灵年?
说实在的,生活索然无味吃瓜解决一切。不过在售磬的巧克力杏仁蛋糕和吃瓜间诺埃尔果断选择了前者——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对着新人念两遍“焦糖树莓薄荷巧克力双拼冰淇淋”魔咒也终于是顺利踩着午高峰离开会场了。
……结果果然没赶上蛋糕,只能多吃两个新口味冰淇淋球聊以慰藉了(最后还是变作新人一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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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水母每章都在水服了小姐姐
棉花水母嗯能看出来我的花灵普普拉(以后简称小面包)很OOC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笑!
棉花水母一方面是博主根本没看她剧情一方面博主是小面包阴谋论解啦🫢🤭🤗
棉花水母梵天嗯只是不小心一对三不顺着任何人的人……对不起下次还敢(你
棉花水母另外希望能看出来普雅的态度…能看出不同就太好了…… (假哭(这回也是卖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