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韮木是被疼醒的。
睁开眼,入目的是刺眼的白光,身上到处都在疼,钻心刺骨那种。
“醒了?”绘里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拿着一个瓶状物体往他脸上倒。
韮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东西就是造成他疼痛的罪魁祸首。
一把抓住绘里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韮木瞪着她,眸子里泛着杀意。
绘里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韮木看到上面写着“酒精”两个字,才慢慢松开手。
“不消毒的话,你就离死不远了。”绘里挑挑眉,轻笑着开口“这次的游戏死了不少人,海滨也被烧毁了。”
“哦,对了,栗国也死了。”绘里把玩着手里的酒精瓶子,不经意的抬眼看他“真可惜,武斗派的几大巨头居然就活了你一个。”
“……”韮木沉默着,不发一言。
绘里便也不主动搭话,放下酒精,转身拿了一个新的瓶子“这是碘酒,应该不会那么疼。”
“会留疤吗?”没头没尾的,韮木问了一句。
“治疗的及时,脸上应该不会,只不过身上的烧伤有些重,我可说不好。”绘里轻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在意这幅皮囊?”
“有什么好在意的”韮木也笑笑“本来就不好看。”
绘里给他上好了药膏,随后从架子上翻出了两桶泡面“随便在附近找的住所,吃住什么的条件自然赶不上海滨,等你伤好了咱们往东京赶。”
“咱们?”韮木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绘里看了看他,没多说什么。
韮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咯咯笑了起来:
“平井绘里,你不会以为我很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吧?”
“哦,这样啊”绘里点点头,一点都没有被打击到。毫不在意道“那等你伤好了咱们就各走各的,桥归桥路归路咯”
2.
绘里掏出打火机点木柴,火苗在漆黑的夜晚发出微弱的光。
引燃木柴后,她把水壶放在木堆上煮。
韮木不知何时从床上走下来了,坐在绘里旁边,静静地看着跳跃的火苗,不发一言。
绘里也懒得和他说话,海滨没了之后她开着车东奔西走,现在也有些累了。
“为什么?”绘里听到韮木问道。
“嗯?”绘里不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
绘里笑了笑,没想到他问的竟是这个。
“想救便救了,我做事还需要原因吗?”
也是,她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理由。韮木勾唇笑笑,这笑里居然有些自嘲的意味。
真是天意弄人,他的救命恩人居然是绘里。
水烧开了,绘里把火柴扑灭,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绘里起身翻找着蜡烛,却听见韮木再次开口“扯平了。”
绘里动作顿了顿,有些不解“什么?”
“高中那三年,你对我做的事,现在扯平了。”
绘里没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一瞬间,静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漆黑的夜晚,没有一丝光亮,韮木看不清绘里在哪,只能听见二人有规律的呼吸声。
“你其实挺不记仇的。”绘里语气里带着笑,道。
绘里点燃了一根蜡烛,摆放在两人中间,泡好的方便面散发着热气,乍一看,竟有种温馨的感觉。
韮木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估计以前的自己从来都不敢想,之后的某一天他能和平井绘里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一起吃饭。
“你的签证还有几天?”绘里嘴里嚼着面条,含糊不清的开口。
“十四天。”两人之前都是武斗派成员,自然为收集扑克牌而参加了不少游戏,累计起来了很多天的签证。
“哦,那在先这里暂住七天,然后我就要去东京了。”绘里笑道,语气里隐隐带着些许期待“还不知道人头牌的游戏内容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