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走进屋内,发现拾柒是跪在地上医治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束起,清瘦的上身赤裸,前胸和后背已用白色的布条包扎完好,隐隐透着些许红色,一只手臂已经被太医固定好僵硬的垂在身侧,另一侧太医正在固定包扎。见到君倾,二人皆伏跪在地上。
“属下(臣)见过阁主(公主殿下)”。
拾柒僵直的双臂试图弯曲在额前,牵动着包扎好的伤口使布条的红色瞬间变得清晰。
“起来继续医治吧”
太医起身继续为拾柒医治手臂,拾柒也只是抬起伏跪的上身继续跪在地上。
君倾走进屋内坐在凳子上怒视着太医:“为何让他跪在地上而不躺在在床上医治?”
太医停了复跪在地上:“回殿下,臣已竭力劝过,可暗卫大人执意跪在此处医治”。
“哦?拾柒这是为何?”
“回阁主,属下身上脏秽,恐污了床榻”
“无妨,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去床上继续医治吧”
“属下不敢”
君倾见拾柒与自己如此疏远,不禁猜测金镯君倾二字只是恰巧偶然,感到有些失望和恼火:“你这是要违令吗?”
拾柒又僵硬的伏跪在地:“阁主息怒,属下知错,请阁主责罚”
见拾柒一次次牵动伤口渗出血迹,君倾又气又心疼:“赶紧滚到床上医治,别浪费了我的药”。
“属下领令”,拾柒不敢再迟疑,乖顺的坐到床上由着太医医治。
君倾坐在桌前,看着拾柒低垂着双眸,心里有些揣揣不安: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十年前的一件小事又何至于他记住自己这么久?自己什么也没做又何至于让他对自己动心?也许之前不顾一切的相救真的只是他想赌一赌自己对他怀有感念之心…君倾越想越生气
直到太医打断君倾:“臣已经医治完毕,待臣开几副药按时服用即可”。
“好,初露,随太医去开药”。
“是”
初露和太医出去后,屋内只剩君倾和拾柒还有藏身暗处的诛壹。
拾柒不敢坐在床榻,于是跪在地上:“属下谢阁主…”
“以后你就是我君倾的暗卫,要叫我主上”
“是,主上,属下定会势死效忠主上”,拾柒内心激动不已,他真的没想过此生竟还有机会在阁主身边保护她。
君倾拿出刻着君的那只手镯放在桌子上:“此物,你作何解释?”
拾柒想主上把自己救回,自己还未来得及为主上效力,若让主上得知自己有这般龌龊的心思,定会厌恶自己,唯有对主上隐瞒自己这份心思,拾柒伏跪在地不再说话。
“抬起头,回答我”。
拾柒坚定内心,哪怕死在主上手中,也绝不能让主上厌恶自己,拾柒抬起头:“属下…”
君倾见拾柒开口,心中满是期待的问道:“什么?”
拾柒顿了顿,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回答道:“属下不能说,请主上不要为难属下,属下违逆冒犯主上,甘愿领受任何惩罚”。
为难?自己只是想让他表明心意在他看来竟然是让他为难?君倾突然感到心很疼,原来一切只是自己多情了。
“好…,我不为难你”,君倾生气的将桌子上的茶壶、杯子和手镯一起划到地上。“你就跪在这里,没我的命令不准起”。说完向门外走去。
君倾走出门,迎面碰到端着碗药回来的初露,见君倾一脸怒气,初露便猜出定是里边的暗卫惹公主不悦,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这药还送去吗?”
“送,当然要送,每日用药连带三餐一顿不少,让他好起来,本宫才能好好折磨他以泄我心头之气”。
君倾此时正在气头,想到自己为他不顾一切做出的愚蠢事情,换来的竟是让他为难。不禁觉得委屈,虽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但是对他的感情确实是真,狠下心去惩罚他自己确实不忍,可是心中这口闷气自己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