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两天的客栈相处,师铭怨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少,他这个人能坐绝不会站,当然,能躺着也绝不会坐。一个字“懒”,五个字送给他“既懒又无趣”倒是他身边的少年楚清河闲不住,像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既然还能保持礼仪在内。他整日带义妹罗芸出去玩,回来还给师铭怨带糖葫芦这些小玩意儿。虽然师铭怨不想与他说太多话,但他还是一天叭叭个不停,能从天上聊到地下,师铭怨不理他他也不觉得灰心,只要有人肯听他说话就行了。而罗芸呢?自从前几天落水便再也不敢玩水了,倒是长教训了。反正跟着楚清河也不无聊,还可以带义兄长长见识,这感觉真爽。
第三天他们便动身赶往武林大会了。
“哇,这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罗芸不惊叹道——
只见天空才刚泛起绯红,会场上却已被挤得密不透风,还有人陆陆续续从外场赶来。饶是见惯世面的罗芸都不禁暗叹一声。可见这些人为了武林盟主这个位置也真是够拼了。
人多了,自然也会有纷争参杂在里面——
“哟,这不是凌少冯吗?你这纨绔瞎来凑什么热闹?”
被叫做凌少冯的人也没有和那人一般见识。
“站住!”那人开口喝到,抬手挡住了凌少冯的路。
“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凌少冯施舍了那人一眼,随即便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丝毫不掩饰嫌弃之意,道:“不记得了。”
“你……你……”那人反将不成被羞辱脸红一阵子青一阵子。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爷爷告诉你我……”
“啊!!!”
那人的话未说完确被凌少冯身后的护卫牵制住,双手被其向后扣住,痛得睁不开双眼。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说着凌少冯又加重了扣在那人手腕上的力道“知道什么叫纨绔吗?那让我来告诉你”
“我家中有钱,生活无忧,上有兄长帮我顶着压力,下有朋友与我玩乐”
“纨绔?你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说完凌少冯一甩手,那人知道斗不过他见双手得空便跑了,还不忘喊:“姓凌的你给我等着”
凌少冯对此只留下了四个字:丢人现眼
不远处的三人就在对面看戏,这一幕倒也没让他们觉得奇怪,只有楚清河问道:“原来‘纨绔’这次是这样用的”
“这算什么?”一旁的师铭怨抱臂开口:“没钱没实力的还真算不上纨绔。”
这算是这几日以来师铭怨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他看了眼楚罗兄妹二人一眼,又继续开口道:“看到没,像这种浑水摸鱼的多了去了。自己武功平平淡淡全靠随身护卫帮自己开路”
楚罗二兄妹看了眼四周赞同的点了点头。
“咚咚咚”
一阵鼓锣声响起,周围的瞬间安静下来。
一位老者站在中央台上,头发黑中带有花白,看起来将近花甲之年,但敲锣的手却阵阵有力,说话也不含糊且步伐沉稳,有点脑子的看得出来是那不是普通的老人。
老人道:“诸位五湖四海的英雄好汉,在下纪里白禾,乃前任盟主护发。诸位既来参与大会,想必是知晓了其中的缘由,那么在下就不用细与诸位说了”
“如今江湖不可群龙无首,总有一些不安分的小帮派作乱。江湖上需要一位能带领我们平定武林,揭开八百年前仙魔大战之秘的新盟主”
“下面请由我诸位好汉讲解大会规则”
一、大会分为三关,分别是外宿、内营、武斗;
二、参会者必须要凭自己的本事上位,不得依靠属下,同伴之间可以进行合作;
三、此次大会重大,受伤是不可避免的事。所以允许发生除了人命之外的斗争。
最后再补充一点:如有自知能力不足者现在可以自行退场,入场则无回头路可选。违规者后果自负。
闻言,果然有很多武力地下的人识趣退场,反正他们只是来凑热闹的,都是一些有自知之明的人。
师铭怨三人听完了前任护法纪里白禾的话后果断入了场。
场外的凌少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牙遣散护卫独自入场了。
所谓“外宿”就是说在外面生活满三日。但并没有那么容易。这三日参会者会进入一处安排好了的洞穴里,穴中无水无食,还有兽伏在深处。参会着不能带食物和水有关的进入洞穴,还得防御兽,另外在这两点的基础上还得自己找到出路。
前80可直接进入第二试,后则需要提前进行武斗,武斗二人中胜者进入下一试,败者则与武林大会没有半分关系。当然,这“武斗”是不计入第三试中的“武斗”的。
不要说,师铭怨,楚清河还有罗芸三人是一起的。
其间师铭怨一直皱褶眉头未放松。
“铭兄你没事吧?”难得楚清河发现师铭怨的不对劲儿。
师铭怨错愕,看了眼楚清河反手揉了揉自己眉心,道:“没事
细微不过细节都能被楚清河扫视,师铭怨心道:“这个楚清河果然不似表面看起来傻”
…………
师铭怨不愿意说楚清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倒也不是真傻,知道现在闭嘴保持内力平衡还节省体力,也难得,一个爱说话的人能自己变哑巴。
“唉”师铭怨和楚清河抬头向罗芸指的方向望去,罗芸激动道:“哥,你们快看那儿有个潭”
楚清河拉住欲奔去潭边的罗芸“别乱动!”
罗芸道:“为什么啊?”
显然他的话吓不到罗芸,罗芸的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摊潭水。
“行了”师铭怨拍了拍楚清河的肩膀,对楚清河道“她想归天你就让她去吧!”
还是师铭怨的话管用,一开口便能唬住罗芸。
“既然纪先生说了洞穴里无水无食,那在突然出现的潭水必有问题。就算运气再好洞穴中突然又有水,哪儿能这么容易就被我们遇到?”楚清河托腮思索了会儿“嗯……不对劲儿”
师铭怨嘴角淡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听到楚清河的分析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想,对他倒是有了新的认识。
楚清河无意间飘到师铭怨的脸色有所缓和,继续道:“抛出一切外物,请谨记规则。这对我们都无害”
“不错”师铭怨蹲下随手拾起石子做了个标记,悠然开口道:“听你哥的话张点儿心吧。”
听完两人的的话罗芸猛地收回了在潭水上的视线。
“我谢谢规则喽?那现在怎么办?今晚只是初试明早才算第一天。我的……”“天”还未说出口,罗芸恍然意识到楚清河还在,绕口道:“三天内!!!”
“这才第一天,要防的东西这么多还得找路出去。烦死了!!”
师铭怨开口安慰:“先找块空地凑合今晚,其他的明天再说”
不知是不是楚清河看错了,师铭怨的脸色好像又回到的刚进洞口那会儿,眉头依然在邹,只是不明显,常人看不出来。
转过身去的师铭怨嘴唇没有了血色,冷汗从体内源源不断的参出。他抬手擦去额上的冷汗,却感知到了肢体带来的冰凉。
楚清河小心翼翼的去扶师铭怨,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便大大方方的扶住了他,什么也没过问。
待两人到一处空地上时双双一愣。只见空旷的地上铺慢了草垫。
“哥”罗芸的声音从另一个洞口传来,她出来时楚清河师铭怨二人已入座。二人见罗芸手上抱的枯草便都明白了一切。
“我刚才看那有好些枯草想着地上冰凉……铭公子你怎么了?”
楚清河起身望向师铭怨,只见师铭怨的手用力捂住心口,头发已被冷汗沁湿,而后还未来得及回答罗芸的话便昏倒在了自己怀里。
“铭兄?铭兄?”
楚清河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师铭怨的肩上,自己坐在草垫上,这样能让师铭怨舒服些。
“铭……”
一道空谷跫音从身后传来:“他这是中毒了”
一位身穿金色衣服的少年过来轻推楚清河,而后把住师铭怨的手腕。
金衣少年喉结滚动,眉头也微皱起来。手从师铭怨的手腕上小心放下,上下唇相碰却无声。
“他怎么样了?”楚清河焦急的问金衣少年
金衣少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替师铭怨隐瞒下来。上下相碰的口唇转而弯起弧度,露出甜美的酒窝道:“有我在不会有事”
随后又镇定下来,点住师铭怨心口的穴道,待师铭怨将血块吐出时,金衣少年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取出一枚药丸塞进师铭怨的口中。
待这一切都做完之后,金衣少年这才舒了口气:“我已用甘知暂时让他缓了过来,切记不要让他动武”
楚清河听了金衣少年的话这才放心下来,正欲道谢才觉得这声音似是在哪儿听到过,这才将视线放在金衣少年身上。
少年身穿金衣,半扎马尾半披发,唯独腰带是黑色,与那一身金衣相比闲的格格不入。少年面容有两三分俊秀。他想起来了,这少年正是他们刚刚进入会场看热闹看到与人争论的纨绔凌少冯。
看来此‘纨绔’非比‘纨绔’
“哥?”罗芸出声提醒楚清河,楚清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盯着人家看。意识到了不妥,慌对少年行了个礼,道:“抱歉,是在下失礼了,公子莫怪。多谢公子相助,在下楚清河”
被人一直盯着看又被一直看着自己的人道歉,凌少冯还没回过神来。
“哥,他叫凌少冯。刚才我找草垫遇到的,见他一个人躲在那个山洞里不放心就带回来了,这个他一个人也挺不安全的是吧?”
师铭怨还昏睡在楚清河怀里,几人把话说开了见天色不早便都找到了地方歇息。
罗芸将草垫分了一些给凌少冯,自己则缩靠在一处石头上睡去。
楚清河低头看了眼躺在自己怀里的人,从腰中取出一块有些余污的手帕,用手帕干净的区域替师铭怨擦去嘴角上还未及清理的鲜血。
睡吧,我替你们守着不会有兽敢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