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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初入宫闱

真替身竟是白月光

入宫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京中各门户家的贵女纷纷在随身丫鬟的陪同下,坐着马车往皇城的方向走去,许宜宁身边只有一个玲珑算是一个可靠的人,许宜宁便带上了她。秀女入宫前往往在家门口依依惜别一番,许宜宁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早已看明白自己于尚书大人和夫人来说不过只是一个代替顾锦云入宫的弃子罢了,而自己还得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感激他们对自己的大恩大德。

“锦岚啊,你代表的是我们吏部尚书府的脸面,在宫里一定要挣出一个名堂来。”大夫人拿着手揩着眼泪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旁边的顾锦云仍是那般高傲的模样,许宜宁提裙跪下,不带一丝犹豫的磕了一个头,“多谢父亲母亲带锦岚回府,锦岚入宫后一定谨记母亲的话出人头地。”许宜宁嘴角勾起一抹笑,离了尚书府便再无人能限制自己的行动,自己的计划便就是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自己探查出了真相,再设计赢得地位,不仅锦岚的母亲能被救出来,大夫人也能借此被扳倒。

许宜宁没有再多做停留,在玲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不得不说,纵使自己是一介无关紧要的庶女,尚书府在外面的功夫是要做足的,若是自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还会念着尚书府的恩情能多惠施一二。

秀女入宫,皇城一下变得花团锦簇起来,已经到了的秀女们彼此相熟的都围在一起说着少女间的闲话,一众少女娇俏间,许宜宁一眼便看见了孟甜舒,她似乎正与身旁的侍女说着什么,一张粉嫩的小脸上盛满了笑意。“甜舒!”许宜宁在玲珑的搀扶下快步朝着孟甜舒走来,孟甜舒看见许宜宁,一脸惊喜地跑了过来,“慢点,别摔了。”许宜宁扶住跑到自己身边的孟甜舒,脸上笑意浅浅,很是自然的伸手替她别了别鬓前的发丝,“一直知道你是美人,平常不施粉黛都堪称国色,如今打扮起来倒真的可以说的上是瑶池仙女了!”孟甜舒性子直率,不吝啬自己夸赞的话夸奖起许宜宁来。许宜宁闻言只是淡淡含笑,往日在门派时师兄师姐们就说过她长得漂亮,许宜宁早已没有了什么别的反应。“话这般多,待会见了皇上可别羞得说不出话来。”许宜宁轻笑着刮了刮孟甜舒的鼻头,“哎呀。锦岚你坏死了!”孟甜舒脸红了一大片,举起粉拳作势要打,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笑作一团。

第一轮的初选很是简单,只需要验身嬷嬷查看她们的守宫砂,看看她们的身高外貌等,这些世家贵女皆是各州府精挑细选上来的,样貌身高自然没有一点点的错漏之处。许宜宁很快通过了初试,但在验身嬷嬷说她身姿婀娜很是好生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狠狠皱了眉头,她入宫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皇帝生孩子。

许宜宁穿好衣服出门,就见到孟甜舒在外面等她,孟甜舒挽上许宜宁的手臂,祝贺她通过初选,“甜舒样貌好,后日的殿选一定能夺得皇上的眼球。”许宜宁捏了捏孟甜舒的手指,笑着对她说。“我也希望能夺得皇上的欢心,不过......”孟甜舒欲言又止。“不过什么”许宜宁看向她。孟甜舒脸微微一红,“不过,皇上最喜欢温婉贤淑的女子,我这样......”

“你这样怎么了?”许宜宁一头雾水地问她。“皇上最爱柔顺的女子,我这样......皇上未必会看得上。”

许宜宁笑出声来,孟甜舒是她唯一的朋友,自己也知道孟甜舒的性子,她是个爽朗之人,想法也不拘束,只怕她会觉得自己的性格太过于直率了,才会说出刚才的话。

“不管怎么说,能得圣眷总比没得强,甜舒,你要努力,争取做到万无一失。”许宜宁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她,孟甜舒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热度,心里暖洋洋的,她一直将许宜宁当做是自己的好朋友,现在听到她说这种鼓舞自己的话,心里也是十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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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面容俊秀的男子身着金色寝袍缓缓从睡梦中醒来。

男子五官精致完美,仿佛天工鬼斧雕刻而成,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让人一不小心沦陷其中;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紧抿着,他乌黑茂密的头发散落着,皮肤白皙胜雪。

“皇上,要起身了么?”一道甜腻的女子声音在幔帐外响起,男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伸手拉开幔帐,只见身旁身材妖娆的贵妃慕容雪穗,身着一袭玫红色广袖纱裙,逶迤拖地粉红烟笼梅花百褶裙,身披鹅黄色水雾烟纱,腰间系着一块洁白珊瑚穗子,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魂摄魄。

“退下吧,让御前伺候的宫人来服侍朕更衣。”皇帝陆祁安打发走了慕容雪穗,一个人坐在塌上按了按有些疲累的额头。他本不想来贵妃宫里就寝,可无奈自己登基一年从没有碰过后宫嫔妃,太后那边催得紧,自己只能来装装样子。

御前服侍的人利索的的给陆祁安换上衣服,刚才已经被打发走的贵妃也在这时款款迈步上前想要服侍他,正巧,外面一道女声格外响亮,皇上,皇后娘娘让我来问问您,今日秀女便要殿选了,请您一起去仪祥殿呢。”

皇帝听此,也很是从容的甩开贵妃的手前往,等到龙涎香彻底从自己的身边离去,慕容雪穗握紧了手帕,心里一片嫉恨,这皇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皇上留宿自己寝殿的时候来叫走皇上。慕容雪穗咬了咬牙,心中愤懑不平。

仪祥殿内,秀女们站在殿上面色一派恭谨。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

陆祁安和皇后杜穆遥坐于上首,陆祁安对选秀没有多大兴趣,对他而言,选秀也不过是将这些女孩送进这个金碧辉煌的囚笼,而他自己也不会对任何一人动心。

“隔着那么远,真是看不清皇上的样子。”孟甜舒悄咪咪的在许宜宁身边咬耳朵。“注意仪态。”许宜宁偏头回应孟甜舒,低下头看着脚面,未经司礼太监念名字秀女是不可抬头直视皇上的。

一个个的秀女依次走到台阶之下跪拜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宜宁和孟甜舒也跟随着跪了下来,陆祁安的目光扫视一周,最终落在了许宜宁的身上。“平身吧。”陆祁安言语不咸不淡,清冽的嗓音如同泉水叮咚,直叫人感到心颤。

陆祁安目光随意看着眼前的秀女,猛然间,他的目光落在许宜宁身上再难移开。

“是她!”陆祁安瞳孔猛缩,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猛地攥紧,.他那幽暗冷沉的眸底,燃烧着炽烈的火焰,如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死死盯住那抹身影。陆祁安的目光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朝许宜宁投去探寻的目光。杜穆遥也注意到了许宜宁,她穿着一件月白色撒花缎袄,下着同色系的九曲湘裙,头戴玉色珠钗,果然是不可方物的美人。

许宜宁抬头环视四周,当年那个小太子也成了独挡一面的皇帝,昔年,太医许家正是煊赫一时,却是清流世家,太子陆祁安敬佩许沢,常去府里拜访,彼时许宜宁正是少女心性,性格开朗活泼,也常和陆祁安一起玩,许宜宁性子爽朗,两人相处时也是不分尊卑。陆祁安敬佩许沢的学问,常来府中学习医术。直到后来,许家被抄家灭门,许宜宁便再也没有见过陆祁安。乍一见金殿上的皇帝,许宜宁心里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自己的身份现在是顾家大小姐,即使陆祁安觉得她是许宜宁,五年不见相貌自然有变化,大可以以长相相似搪塞过去,也没有人会主动提出她长得像曾经许太医家的女儿,想到这里,许宜宁很是很是大胆的抬头望去。

“你…你是哪家的小姐?”陆祁安深深凝视她的漆黑眸底,像落入了一粒火星般,迅速熊熊燃烧了起来,那炙热到泛着赤色的火焰,不知是震惊还是什么,似要将她拆吞入腹,燃烧殆尽。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紧张和期待被掩藏在幽黑不见底的眼眸底。他仔细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和记忆中那个活泼开朗的姑娘身影重叠,是那么的熟悉。

"回皇上,臣女姓顾。是吏部尚书长女顾锦岚"许宜宁轻启樱唇,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澈悦耳。

"顾锦岚?你…很像朕一位故人。"陆祁安他眸中某些情绪翻腾,最终化为一声笑。自嘲,无奈,讥讽。沉默而悲伤。是啊,当年一场大火,宜宁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相似?皇上,世间相似之人无数,又何必沉湎于过去呢?”许宜宁抬眸望向陆祁安,眸中带着几分安抚。

陆祁安闻言愣住,随即他轻笑一声:“是啊,何必沉湎于过去呢?顾家女甚是合朕心意便封为美人吧。”

美人?许宜宁闻言,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大轩秀女入宫,除却身份之外,皆要从采女做起,陆祁安难道忌惮于吏部尚书的势威。

“谢皇上隆恩。”许宜宁盈盈福身。皇后杜穆遥眼中包含着熊熊的怒意,死死盯着许宜宁的身影。

许宜宁被皇后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转头望向杜穆遥,杜穆遥立马收回目光,端庄贤淑的坐在一侧。

选秀很快就结束了,孟甜舒自然是入选了,被册封位分的秀女便被嬷嬷带去了关雎宫。许宜宁带着玲珑缓缓走进关雎宫自己的住所,闭了闭眼,眼里闪过一阵心酸。

这里曾经是她很熟悉的地方,如今却是最陌生的地方,从前父亲得先皇赏识,先还为父亲修建御医院旨在培养贤能有才的太医,许宜宁每天都要到宫里看望父亲,先皇也极喜欢许宜宁,也特赏她可以随时进宫。可是今天,她再次回来了,这个曾经她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自己将以一个新的身份在这里谨言慎行的生活。

“奴婢参加娘娘。”玲珑跟在许宜宁身后,恭敬的喊了一声。“嗯。”许宜宁点了点头,示意玲珑免礼,“今天有些疲乏了,我先去沐浴更衣。”

许宜宁进了屏风后换好了衣服出来。玲珑跟着许宜宁来到屏风旁,只见许宜宁褪去繁复华丽的服饰,身上穿着一件浅绿色的纱质罗裙,腰间挂着一根翠绿色的荷叶边腰带。头上戴着一个简单的木簪,乌黑亮泽的秀发散落在胸口。

玲珑从没有见过许宜宁穿这般娇艳的衣裳,不由得多看了许宜宁几眼,心道大小姐不愧在殿上得皇上青眼,如此动人的美人,谁又不会心动呢?

许宜宁见玲珑盯着自己,微微一笑,“瞧你这丫头,竟是痴迷上我了吗?”许宜宁用调侃的语气打趣着玲珑。

玲珑脸一红,忙垂首说道:“大小姐,您别打趣奴婢,奴婢可担不起。”许宜宁摇头,“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她转过身,走到妆镜前,照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许宜宁看着铜镜里的人,眉若远山,眼如秋水,琼鼻高挺,红唇鲜润,肌肤胜雪,整张脸宛如精雕细琢一般。她看着镜子里精致的容颜。

玲珑走到许宜宁背后,拿起梳子替许宜宁梳理着长发,她手法娴熟地帮许宜宁绾了一个流云髻。

说话间,进来了几个年长些的宫女,领头的一名宫女上前给许宜宁施礼,声音稳重,"奴婢紫烟给顾美人请安。奴婢以后就是娘娘身边的领事宫女了。这些丫头是娘娘院中做粗活的,娘娘便可尽情吩咐。"

“免礼。见过紫烟姑姑”许宜宁声音温婉如水,一袭绿色衣裙衬得她越发清纯脱俗,许宜宁轻瞥了一眼玲珑,玲珑便瞬间会意,拿出一袋银子赏给这些宫女。“这是娘娘请你们喝茶的。”宫女们得了赏赐,很是高兴的退下了。唯有紫烟还站在你许宜宁身边。

“娘娘,今天是新人入宫第一天,皇上三日内是不会找人侍寝的,娘娘就好好在宫里休息吧。”紫烟温润的声音渐渐抚平了许宜宁心中的紧张。

许宜宁摆摆手让紫烟退下,在玲珑的服侍下很快就躺在床榻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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