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朔的表情不见一丝反常,似乎满不在乎刚才自己说得是什么,他倚在门边,表情如初见一般阴郁。
祁纪扶着桌沿缓缓起身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她防备警惕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黄朔很想笑。
因为这时候的祁纪像一只野猫。一只被伤害惯了,哪怕有残肢短尾也竖着耳朵朝人哈气的野猫,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几斤几两。
有时候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或许是她自己,也只能有她自己。
黄朔注视着她。
黄朔“我杀不死,那就让真相的对立面杀死你。”
黄朔“等你羽翼丰满,足够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他们会杀死你的。”
他弯唇,注视着祁纪一步一步从他面前走过。
自从入校开始,她好像一直在变瘦。薄薄的身体罩在已经不合身的衣服下面,越来越纤细,但好像又越来越嚣张。
他盯着她细细的脖子,像个变.态一般,她经过时,目光紧紧盯着因呼吸急促而颤抖的颈。
他做过一个梦。
梦见他把祁纪抓起来,死死禁锢在自己怀里,她怎么也躲不了,只能哭着看自己,然后他毫不怜惜地咬断她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自己一脸。
后来他惊醒了。却无数次都在回忆那个梦。
想要她死。想要她哭。想要她害怕,又想要她多活一阵吧。
祁纪“……”
那道炽热的目光祁纪怎么可能忽视。
她走出门口,走了十几步,回头和他已经有几米的距离。
正好对上黄朔还依然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显得他那么疯狂而贪婪,却贪婪得不够直白,野性得不够疯狂。
祁纪挑眉。
祁纪“黄朔,祝你一辈子都做个这么别扭的人。”
然后她就走了,走到尽头,转角。未曾再回头。
黄朔“……”
也就没看见黄朔阴沉下来的表情。
许久,他才轻轻一笑,喃喃。
黄朔“真他妈是个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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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朔一直都被大多数“同事”认为是幸运儿。因为他有着不同于他们的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的父亲是内部人员。
很直接的意思,父亲给顶上卖命,所以连带着他一出生就不用经历那百里挑一的“选拔”,直接就是一把预备出鞘的利刃。
只有黄朔知道,他能活到现在有多不容易。
想让他死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他最爱的人。
他的母亲。
那个畸形的家庭里,最可恨的人。
她长得很美,很漂亮。
漂亮到他那么多年也对她记忆犹新,漂亮到他见祁纪的第一面,就在想怎么把祁纪的喉咙咬断。
因为她们,是如出一辙的漂亮。
相似的眉眼,漂亮的轮廓。
只是母亲的眼睛更温和,更有悲天悯人般的情绪,落在自己身上时更悲哀。
黄朔觉得自己的母亲太会伪装了。祁纪也太会伪装了。母亲用伪善欺骗自己,最后想杀了自己。
那祁纪也会是那样吗,用那种轻佻又不在乎的语气欺骗自己,也像母亲一样,想杀了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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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小朔完全打造了一条新线。和动笔前的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