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纪回了寝室，打开寝室门的一瞬间，里面原本的声音立刻停了。
空气中浮动着自热火锅的香味儿，小桌子上自热火锅大咧咧地开着盖子，几个小姑娘嘴上还带着红油。
祁纪没说话，兀自走到桌子前。这几个人都怕她，也不敢吱声，只有林妤善斜了她一眼。
林妤善“你要干嘛？”
祁纪没说话，看了一眼林妤善面前的小火锅，接着淡定地坐下来拿起她的筷子，端过她的小火锅大口大口吃起来。
林妤善？
林妤善“你他妈犯贱是不是？”
林妤善皱眉，但是又不敢生抢，毕竟祁纪的战斗力她们是都领略过的。
但祁纪还是没说话，继续吃。
林妤善很能吃辣，但祁纪没那么爱吃辣。小火锅的酱料包被林妤善放了大半，红通通的汤汁儿看着就让人觉得胃在着火。
祁纪吃得大口，像全然不知道辣一样。但脸已经诚实地发红，嘴巴也有点肿，眼睛被辣得流泪。
然后大颗大颗砸在红红的汤里。
林妤善“……你怎么了？”
祁纪这样一看就不对劲啊。
她沉默得过分，只是大口大口吞着食物，偶尔吸吸鼻子，然后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砸。
林妤善“你到底怎么了？失恋了？”
林妤善“是不是左奇函把你甩了？”
林妤善“哎呀他就是那样的花花公子，谈过很多的，你已经是最长的那一个了。”
祁纪“没有。”
祁纪抬眼看她。
祁纪“你知道吗，学校在厕所安了摄像头。”
林妤善“……”
祁纪“很多老师或者领导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在性/侵学生，无论男女。”
林妤善“……”
她垂眸时，眼泪落在她鼻梁旁的漩涡里堪堪卡住，汇聚成世界上最小的河。
祁纪“你也是家里娇养的大小姐，你待在这里不像那些胆小怯懦的可怜学生，你应该也能知道一点风声。”
祁纪“林妤善，你要亲眼看着所有人都走向最坏的结局，而你还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
当她目光缓缓掀起，透过那凉薄的眼皮。
林妤善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却躲不开她灼热的目光，再开口，声音都有些抖。
林妤善“……祁纪，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祁纪“我去了校长室。”
林妤善盯着她，几秒没说话，然后缓缓扯了扯嘴角。
她目光落在祁纪身上，眼底慢慢堆积起复杂的情绪，像缠绕在镜子上盘根错杂的藤蔓。
向着她们都看不见的远方，无尽地蔓延。
林妤善“也是，你这样的人，胆子大得很。”
她笑着。
林妤善“如果你现在是责怪我坐视不管，那我没话说。”
林妤善“如果这是一种入伙邀请，我会同意。”
很久很久以前，方鲸还在的时候，祁纪趴在她腿上懒洋洋地说那个被欺负的小孩胆子真小，她一拳就给打跑了。
“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勇敢的。”
那时的方鲸抚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
方鲸“但你有让人勇敢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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