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须弥不下雪,不然就可以目睹阿帽同学是怎么打雪仗的了。”
“幼稚。”
“打蛋糕仗就不幼稚了吗?阿帽同学明明看起来比我们都要小,干嘛总是装老成?”
阿帽同学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最后也只是轻轻嘁了一声。
昨晚玩太嗨了,忘了明天还有课,教授一上课集体打嗑睡,成功被罚抄书。
“所以,”我满腹怨念,“为什么阿帽同学你一点也不困啊?”
他勾起一抹笑:“天赋——你信吗?”
我被这笑晃了眼。与昨晚为了拒绝而做作冷硬的笑意不同,我确定他现在的笑,并不出于其他任何目的,而是由心而生。
不禁怀念他打蛋糕仗时,我偷袭他不成,被一团奶油糊住了眼。
少年神情得意,是从未有过的鲜活:“想害我?”
能看见那样的他,抄书也值了。
据说,在每月初一,下午三时的水天丛林会出现一个神奇的树穴秘境。一开始,由于那里风景优美,有许多恋人结伴前往,然而等他们出来后,却莫名其妙开始疏远,最终无一幸免,全部决裂。
“没有任何外伤,除了突然失去对恋人的爱意,并无其他行为异常。”我喃喃自语,倏然拍桌而起,“看来我还是有去一趟的必要的。”
阿帽同学冷笑:“自言自语半天…终于疯了?”
对哦,如果拉上阿帽同学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了。
“阿帽同学,我的命,就交给你了。”我郑重其事。
“?”
初一下午三时,我和阿帽同学如期来到水天丛林。
“哪有神秘洞穴啊?”我望了眼从目击者手中拿到的洞穴手绘图。周围是高耸入云的榕树,光树根就不知道有几个我高了。
景色很壮丽——但洞穴在哪?
阿帽同学在半空中循视一圈后落地,正好停在我面前,言简意骇:“你还是看看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吧。”
我僵硬地指了指他脚下的地面:“它…它原来就是裂开的吗?”
以我们为中心的地面毫无征兆塌陷,天空在面前极速缩成点,我意识到自己在下坠。
尖叫还憋在喉间,我又被猛地往后一拽,揪着衣领截停在半空。
总之等我反应过来后,四肢已经紧紧缠在他身上,阿帽同学暂且谅解了我的求生本能,绷着脸缓缓朝深处降落。
甫一着地,我就忙不送松开他,只是袖口还残有茶清冽又苦涩的气息。
我不自在地偏过头,这地底下别有洞天,某种幽蓝色的植株四处疯长,石壁上都是湿滑的青苔,浓郁过头的土腥味搅得我头昏脑胀。
“刚才多亏了…阿帽同学?”我愕然发现,地洞里不知何时只剩我一人。不久前才救过我一命的少年,如此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我蹲下身,想察看他之前站的地方是否有草苔压折的痕迹,眼前却一晃,恍惚中有潮水裹挟着我去往未知之地。
咸腥的…海风?我动了动手指,掌心被粗砺的沙砾磨得生疼。
我吃力起身,瞳孔骤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