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秉看到何度手里提着的酒坛上刻有城南醉仙酒铺的商号,两眼直放光,从何度手里接过酒坛。
“没想到你这么厚道?专门跑到醉仙酒铺给我们买好酒,看在好酒的份上,道歉酒就不必喝了。”
“最好打开尝尝?是不是醉仙酒铺的酒还不好说。”坐在最里头的云为淡淡开口。
“就怕你品位不好,品不出这美酒。”何度反唇相讥。
云为与何度最为不对付,这次聚会就是为二人组的局。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很不幸,他们就是那群小鬼。
谢秋出来打圆场,“都是同窗,不至于为了点面子骗我们。都快些坐下品尝美酒,岂不乐哉?”
梁秉擦擦额头的薄汗,庆幸带了谢秋。
“也是,本公子才不会为他人损了自己的兴致。”云为慢悠悠为自己斟了杯酒。
酒宴过后,何度和云为一人搀扶一个,跌跌转转回到书院。
书院唯有研学规矩严厉,其他方面只要不杀人放火,守门的护卫皆是睁只眼闭只眼,让学子们蒙混过关。
更何况这二日是书院的休息日,他们不会没事找事。
护卫打开门,四人踏进书院,何度和云为把二人扔在地上,拍拍手走人。“还说自己是酒仙,酒量真差。”
何度和云为个走个的,朝相反方向走去。
何度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云为走的方向才是寝室。
他干嘛跟个毛头小子过不去,他可是重活过一世的人。
何度扭头回去,路过躺在过道上四仰八叉的二人,还好心各踹了一脚。
“嗯,对称了。”
梁秉一大早起来,觉得腰酸背痛,按着腰摇摇晃晃爬起来,“我的腰!”
隔壁房间的谢秋摸着酸爽的脖子,“落枕了?”
守门的护卫深藏功与名,他昨夜巡夜时,看见二人躺在书院道上,觉得不雅,就把二人拎回学子的寝室。
打水洗漱的何度与云为打了个喷嚏,不约而同说了同一句话,“谁在念叨本公子。”
二人相视一眼,还是谁也看不起谁。
二人动作一致地偏头,抬着各自的水盆朝相反的方向去。
何度心想,哪怕是重来一次,他看见云为依旧不顺眼。
书院护卫不仅要护卫书院的安全,还要担起教习学子们射艺的任务。
毕竟是教习学子,挑的是射箭最好的护卫——乌越。
因为是院长从郊外捡来的,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在护卫的角逐中,他的武艺最出众,所以当任教习射艺的任务。
何度看着射箭的乌越,陷入沉思。
上一世,乌越会追随何度,是因为院长把因因的安全托付给他。
这一世,他是否要提前收服草乌?
他知道乌越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乌越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何度移开视线,他决定静观其变。
“何学子,到你了。”旁边的同窗提醒他。
“嗯,好。”何度拉弓射箭,正中靶心。
另一头的云为也同时命中靶心,站在高台上的乌越看着二人,眼含赞赏,“不错。”
“什么不错?”院长突然从他背后冒出头问道。
“院长。”乌越习以为常,行了个拱手礼,“在说学子们的射艺呢?”
院长神出鬼没,他的武艺在整个九州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在院长没现身前,他从来没有探出过院长的气息。
“这一批学子较以往活泼了许多。”院长看着下面的学子说道。
半月前还有个姓何的学子在课堂上做了首有关笋的诗,害他馋了许久。
“确实。”以往的学子比较拘谨。
乌越回头一看,院长又不见了。
乌越下场指导学子们握弓的姿势,看到不少学子在点拨后,射艺有了明显提升。
他看见好几个刚才脱靶的学子已经能射到靶上了。
“学子们,今日的课业结束了,大家且各自散去。”乌越高声喊道。
君子学六艺,但科考不考,所以射艺在一部分方面来看,只是用来锻炼学子们的体魄。
省的学子们天天苦读,相当于给他们换点口味。
谢秋扭扭后颈,向云为发问,“那酒的后劲这么大的吗?”
云为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道,“是啊!快些去找何度算账吧?”
谢秋晒晒一笑,“不至于。”
何度与梁秉就站在二人身后两步的距离,把二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那个什么,何兄你不别生气,云学子并无恶意。”
“是啊!嘴毒嘛我知道。”何度大声说道。
云为斜睨他一眼,不为所动,反正没说名字,不必舔着脸上去承认。
谢秋尴尬地挡在二人中间,避免他们起冲突。
书院的其中一项规矩,就是不得殴打同窗。
他害怕二人打起来,被赶出书院。
那多不值当,好不容易才经过面试和笔试进来的。
虽然弯弯曲曲的,但明显四人排成了一排。
其他学子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摸不着头脑。
站在何度前面的梁秉拍了下谢秋的肩,小声道,“他两何时才能握手言欢?”
谢秋微微后仰,“这事估计悬。”
他有意周旋二人关系的原因是梁秉是他的发小。
而梁秉与何度的关系住在一个房间,他跟云为住在隔壁房间。
梁秉无奈叹气,“他两不对付,为何苦的是咱两?”
“看来今日又要分桌坐了。”谢秋感叹。
何度支起耳朵听着,他也不想和未来权倾朝野的云为争论,但云为的嘴实在太气人了。
哪怕是上一世,二人也没有握手言欢,见面少不得怼两句。
不过云为舌战群臣的事迹倒是广为流传。
据说陛下当时也不敢跟云为怼上。
可想而知,云为的嘴巴战斗力惊人,跟云为练习练习下又没坏处,毕竟这么好的陪练可不好找。
四人来到饭堂,厨子看到他们,热情地给四人递碗,轮到梁秉的时候却是给了比三人大一倍的碗。
三人看着梁秉的碗陷入沉默,男子饭量大可以理解,可书院饭堂的碗本就是按照男子的饭量制的,可以说刚刚好。
可梁秉的碗比他们大一倍有余,他吃完还看得进书吗?
“你们什么表情,这可是我求管事特定给我找的碗,可不能给你们。”梁秉谨慎地抱紧碗。
三人默契摇头,“不了,你自己享受就好。”
下午学堂内,先生在前面讲经书。
三人偷瞄了下梁秉的面色,脸色红润,正聚精会神地听先生讲学。
三人松了口气,毕竟一个时辰前梁秉的饭量实在是惊到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