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从腰间拔出手枪,扫描指纹打开门。
他的寓所极其简约,简约至仅以黑、白、灰三色为主轴,几乎摒弃了任何冗余的装潢元素,连窗帘也选用了一袭深灰色,尽显低调内敛。客厅灯光微明,映照出沙发上静卧的身影,此人显然极为注重自我照料,已贴心地为自己覆上一条毛毯。
马嘉祺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沙发上的女人生的相当好看,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如花般绽放。马嘉祺是第一次见到他,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进他家的。
然而,极致魅力的个体或瑰丽的事物,往往潜藏着高度的风险性。
确认这个来路不明女人身上没有武器后,马嘉祺无情地拿枪口戳了戳睡得正香的女人的小脸。
长达近二十年的单身生涯中,老爸深恐我存在某种人际交往的短板,于是乎,每隔一段时日便为我安排一场相亲活动。而今日,他竟然破天荒地直接带来了一位女士到访。尽管我未曾涉足恋爱领域,然而无可否认的是,对于这位来历不明却如香薰美玉般温润动人的女子,我不禁在内心滋生出一丝微妙的好感。
被冷冰冰的枪口一戳,苏橙睡得再熟也被戳醒了。她睡眼朦胧间看到一个枪口对着她,睡意一下烟消云散,赶忙从沙发上坐起来。
马嘉祺如果你是我爸送过来陪我睡觉的,就赶紧回去,钱问我爸照拿。
苏橙眨了眨眼。
这误会可大了。
三天前,咖啡厅。
中年男人是马嘉祺的父亲飞飞子,留着干净的短发,气质温和。
苏橙闻着咖啡的香味,午后的太阳从窗外照进来,弄得人们都有些懒洋洋的。
李飞我的儿子什么都好,长得帅,工作能力又突出,也非常自律,从来不在外面乱搞。但是他……
咖啡厅里没什么人,一个穿着金贵的中年男人端着杯咖啡,微微叹了口气。
李飞我的儿子性格有缺陷,没有什么朋友,不喜欢和别人往来,工作起来不要命,经常连着几夜都不睡觉,从来不休假。
苏澄您大概为您的儿子请过不少心理医生,但是他都拒绝了吧?
苏橙翻着马嘉祺的资料,喝了一口醇香的咖啡,礼貌地对飞飞子笑了笑。
苏橙说话得体、礼貌,自信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不愧是从英国心理学最好的大学留学回来的心理专家,果然有点东西。
苏澄从李先生提供的资料来看,这位马嘉祺先生目前深受精神上的折磨,已有初步的暴力倾向。除非有专业的疏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飞是躁狂症吗?
苏橙翻完最后一页资料,闭上双眼。过了半分钟,他合上手里的资料。
苏澄不止。
这位马嘉祺先生,行为诸多矛盾。
人们往往喜欢归类定义精神上的问题,但并不是所有的精神畸形问题,都能被归类与定义。
人的思想,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苏澄马先生需要疏导,疏导的时长很难说,我猜测,最短也要两三年。
苏橙把资料放回桌面
苏澄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没有经验,我不确定能不能帮到您的儿子。
李飞眼底一片落寞。
李飞: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知名的心理医生,他都了如指掌,绝不允许他们靠近半步。你刚毕业回国,他不认识你,如果以一个不会令他起疑的身份留在他身边,适当地进行心理疏导,我想他会好很多。你放心,只要能治好我的儿子,钱这方面我不会亏待你。
苏澄为什么要用‘治’这个字?
苏橙轻轻笑了笑,细长的双眼弯起,很是好看。
苏澄他们没有病,只是灵魂暂时迷失的正常人而已。
李飞愣了神。
以往每个心理医生,无论是多出名多有经验,都会告诉他;你的儿子有病,需要治疗。起初听着确实不舒服,时间久了,身为父亲,他居然也默认自己的儿子有病。
而这个刚毕业的年轻人,不曾把心理病患者当作患者来看待。
李飞难忍心下激动。
李飞我的儿子,拜托你了。
于是今天,苏橙以贴身管家的身份来到马嘉祺的家里,做了晚餐等他下班,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便自己把晚餐吃完。等到十点困了,便找了条毯子,在沙发上睡下了。不曾想被枪口戳醒,这场面她可没见过。
苏橙从沙发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苏澄你好,我叫苏橙。因为你工作较忙顾不上照顾自己,我是令尊雇来照顾你生活起居的
她的声音很好听,他礼貌地伸出手。
马嘉祺打量了他一眼,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很快松开。
马嘉祺大学生?
看着很年轻,也很有学生的朝气。
苏橙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地看着他的动作,面上却不露声色。
苏澄大学刚毕业。
苏橙从厨房里的保温柜里拿出温牛奶给马嘉祺。
苏澄总之,令尊说了,要我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想到了什么,苏橙挑了挑眉补充一句。
苏澄当然,除了陪你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