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黑黑的眼睛,比写在书上的夜醒的更早。”
那女孩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眼里是深深的恐惧。
恶魔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眼底是残忍的笑意。
“在地狱里,你会做个乖孩子吧?”
……
“昨日夜里,距离M市市中心四公里外的商场废弃停车场发现一具年轻女尸。这已是本市今月的第三起命案。受害者为女大学生,为某上市集团千金……”
“排除奸杀,凶手未对死者实施性暴力,死者系被鱼线勒住脖子,大力割破喉管而死……”
……
这简直是疯子。
警署会议室,一个气质卓绝的男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将手中凶杀现场的照片往桌前一扔,低头扶住太阳穴,头疼欲裂。
照片上的女孩被凶手换上初中女学生的打扮,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一条蓝色百褶裙,摆成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的姿势,凶手甚至细致的擦干受害者身上的血迹,给女孩画上精致的妆容。凶手的冷静,从容,细致让人毛骨悚然。
马嘉祺为什么现场的照片会出现在网络上?
现在各大媒体都在疯传凶杀现场照片,已经无法从根源控制,市民非常恐慌,来自死者家属的压力也非常大,舆论的压力更是会影响查案的进度。男人强烈的忍下心下即将爆发的嗜暴欲,嗓音低沉。
手下的警官声音有些颤抖。眼前这个男人生的极其好看,气质出众,仪表堂堂,却像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就会爆发。
警员一接到报案我们就封锁消息了。所有警员的通信都在我们的监视下,应该没有人能从内部把消息放出去。
男人低笑一声,一双修长的手指交叉
马嘉祺我要的,是‘应该’吗?
气氛一下子凝结了起来,一根针掉地都震耳欲聋的沉默,导致在场的警员连大气都不敢出。几个年轻的警员,已经吓得牙齿打架了。
马嘉祺,年龄虽轻,工作能力极强,办案效率极高,能二十四小时都保持在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状态下,从来没有任何人看到他柔软的一面。气质好,长的也好,按道理来说,是很多人会喜欢的类型,可他的性格,实在太为古怪。
经常有人这样小声地议论他
警员马队办的都是凶险的案子,抓的是最变态的凶手,你知道为什么别的队办不了,只有咱们队可以办不?
警员那肯定因为咱马队厉害呗。
警员不,是因为……
马嘉祺比任何一个变态凶手还变态。
手下所有的警员,都是一口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看着桌面。马嘉祺闭上双眼,试图抑制内心的狂躁,可一闭上眼,脑子里皆是戴着面具的乌合之众,围着他指指点点,讥笑不停。
下一刻,他就狠狠的砸掉了眼前的笔记本。
实木质感的桌面生生被砸出裂缝,发出巨大的声响,笔记本的零件四碎,一个零件从桌上反弹起来直直砸上一个警员的额头,生生砸出一大块乌青来,那警员痛苦的捂住额头叫唤出声,周围人却不敢围上去看他伤势。
因为坐在中间的那个人,手中紧握着一个水杯……
随时,要砸下去。
马嘉祺紧紧咬着牙控制情绪,他渐渐的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恍惚间他知道有人受了伤,却看到了会议桌前的水杯,手不由自主地抓住水杯。
马嘉祺不可以。
他对自己说。
你不能是个恶魔,不能,不能……
可是,你在别人的眼里,你已经是个恶魔了啊。
是不是你再怎么的去努力,那也是无用的。
会议室的人们,看着那坐在会议室中间高高在上的人。那人颤抖着手握着水杯,良久后,才缓缓放回桌面。
马嘉祺带他去医院。
马嘉祺哑着声音,像是经历过激烈的战争一般地疲惫。
他其实想和那个无辜的警员道歉。
可当看到那警员惧怕的眼神,终是话没出口。
人都走后,马嘉祺仍疲惫地坐在椅子里。会议室一片狼藉,文件、照片还有被摔得七零八碎的电脑零件撒了一地。
往往是一件很小的事,或是身边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轻而易举地激怒他。在医学领域上,称其为躁狂症。
处理完一些工作后,已是凌晨三点,警局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马嘉祺按了按太阳穴,收拾东西回家。
自从那个凶手出现,他失控的次数肉眼可见的提升了。
到家门口,正要输密码,敏锐地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
淡淡的荼蘼花的味道。
从门的缝隙里,隐隐看到有光透出。
有陌生人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