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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燕离巢,柳絮飘飞,敖子逸与马嘉祺并排坐在闲云庭园的宽大秋千上窃窃私语。新上任的西村锦虽已被打发去园门口守卫,眼睛却不断往这边瞟过来,神色颇为不满。
敖子逸这个新侍卫怎么样?
敖子逸打趣。
马嘉祺倒是没你爱给我气受。
马嘉祺笑笑。
马嘉祺你老实跟我说,公主不想和亲到底是因为讨厌李日美,还是……因为你?
马嘉祺忽然语气认真起来。
敖子逸这叫我怎么说?
敖子逸讪笑道:
敖子逸要不我请奏皇上,让我跟着去保护公主殿下吧。
马嘉祺抬头看他表情道:
马嘉祺别嬉皮笑脸的,你真的想去?
敖子逸你不是担心嘛。我也一起去你就不用担心啦。
马嘉祺你小子自己想去是不是?
马嘉祺忽然狠狠推他一把,
马嘉祺你去陪了她,以后谁来陪我?
语声颇显落寞。
敖子逸二殿下身边岂有缺人的时候?
敖子逸往园门口正探头探脑的西村锦努努嘴,气得马嘉祺将他肩膀撞得一偏。
马嘉祺她脾气不好,不讨人喜。你既要去便好好保护她,别让她被人欺辱了。
敖子逸……
敖子逸我一定护她一生,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人能欺负她。
半天不吭声,开口却是一鸣惊人。
马嘉祺你们……什么时候的事?
马嘉祺悚然动容,抬眼去看,只见敖子逸嘴角上扬,笑晕眉梢,仍是平日那个不羁的少年,这样的话语,却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原来,这春秋岁长,年少嬉闹间已发生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
马嘉祺要我帮你请奏父皇吗?
敖子逸不用,皇上可不想殿下与我敖家太过亲近。我自己会去说的。
马嘉祺敖都尉就是因为和亲的事才传书催你速归的吧?父皇本要赐婚给你的,现在出了这个岔子,你若是这么一走了之,你爹岂不是不仅失了帝王亲家,连儿子也赔进去了?
敖子逸到时候他正可以将我义兄扶正,岂不是好?料想我的脾气也不能光宗耀祖,我爹知道的。其实,他是知道我心系公主才寄信来。公主三天两头跑去我家说找我娘玩,岂是白跑的?知子莫若父嘛。
说着笑了起来。
马嘉祺也笑了笑道:
马嘉祺小时候我觉得你真惨,现在才觉得好生羡慕。
敖子逸下了秋千,向马嘉祺一抱拳,
敖子逸此去万里,但愿今生有缘再见。
马嘉祺从未见他如此认真的神情,心里一酸,几乎掉下眼泪,连忙转身不再看他离去背影。
敖子逸没跟马嘉祺说的是,其实他已向皇帝禀明想要护送跟随公主的事,未被准奏。
没了敖子逸天天跟在身边,金枝这几日也不来王府闹了,马嘉祺却忽然失了眠。半夜常会梦见金枝在密室中大哭的样子,或者当时路过的那个神秘的废弃囚牢忽然被打开了……
大概是敖子逸跟她说了要陪她同去吧,马嘉祺每天自我安慰着心中烦乱,终于在春末的一天夜中,马嘉祺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直奔马厩,牵起一匹春夜打盹的肥马,从后门径直往西郊坟场飞奔而去。
一颗心贴着那把没有离过身的铜钥匙,在胸腔中与那梆梆的更鼓声一齐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