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本来漫长,马嘉祺整日看着这塞外绿洲不似平日繁花似锦,不知何时起竟时常走神到樱花的桃红柳绿,宫墙庭园。但想到明年便要离此回去,却又不觉开心,反而恋恋不舍起来。
时光却不以人的心情为念,只顾雕刻自己的年轮。一年转眼即逝,又是莺飞草长之际,凤凰也到了踏春的时节,皇城里的书院放假一天,一片安静。
风和日丽,天高气爽,对敖子逸来说正是蒙头大睡的好日子,丁程鑫偷得浮生半日闲,与马嘉祺并肩靠在草庐山脚下看风景。
马嘉祺这片油菜花田倒有点像到了我们樱花国。
丁程鑫闻言噗嗤笑道:
丁程鑫只有你们樱花国有油菜花儿吗?这可算是庄稼,也是市面上最常见最好种的庄稼了,谁家不种几片?
马嘉祺嗯,好像是呢,我在这里这么久,几乎每次闲逛都能见到。
丁程鑫我以为你们樱花国的人眼里只有粉嘟嘟在树梢上发光的白樱花呢,原来也会注意到遍地的油菜花呀。
丁程鑫拈住触手可及的一株油菜花,指腹轻柔地抹过一片片花瓣。
他虽笑了,马嘉祺却觉察出笑容里几分孤芳自赏的落寞,几分我行我素的悲壮,良久无言,再开口时竟叹了口气:
马嘉祺你说的对,我总以为天下好物尽在樱花,却把天下瞧小了。
语气诚挚中也流露出几分伤感,竟让丁程鑫生出一丝同病相怜。
怎么会呢?自识破马嘉祺身份以来,自己对樱花国的质疑头一次没有遭到他的反驳,丁程鑫反觉奇怪,不禁看他一眼。
马嘉祺阿程哥最喜欢什么花?
马嘉祺忽然问道。
丁程鑫最喜欢的花?为何要喜欢花?一定要说的话,这就不错啊。
丁程鑫想了想,手指眼前广阔的油菜花田,指头虚空中沿着田界绕了一个大圈。
马嘉祺认真的吗?为什么?
马嘉诚没有反驳,倒被勾引得好奇起来。
丁程鑫当然。因为这油菜花呀,就像我们炎部落的孩子
丁程鑫说着以手枕头躺了下来,另一只手比划起来:
丁程鑫我们呀从小就没人管的,但扔在哪儿都能扎根发芽。歪歪扭扭的,有的长去了坡上,有的爬进了沟里,但总是朝气蓬勃的,最后长到漫山遍野,倒比精心培育的正经庄稼还繁盛。你说奇不奇怪?
马嘉祺看向油菜花田:
马嘉祺或许世事便是如此呢,油菜花也未必要羡慕卖得更贵的山茶或生在园圃里的牡丹。
丁程鑫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尽知道我喜欢听些啥
丁程鑫随手扯下一丛蒲公英,搓口一吹,飞絮散如纯白星雨,
丁程鑫你呢?最喜欢什么花?不会又是我摘的那个吧?
他的酒窝还没有隐去,眉如弯月。
马嘉祺那倒不是。其实我最喜欢君子兰。
马嘉祺的语气仍自有些低落,
马嘉祺阿!你,你记起那天晚上……你认出来啦……
他惊觉丁程鑫说得好像正是他俩第一次夜间在樱花圣树下相遇,对方偷摘神樱而他则被踢了脸的那次,不仅声音倏忽低了下去,脸也登时绯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