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之前埋伏甚是谨慎耐心,步步为营,此刻现身,却如疯了一般玩命飞扑撕咬。见丁程鑫前来围攻,不顾马嘉祺在背后飞踢,先往丁程鑫脖子肩膀咬来,丁程鑫一把崭新的弯刀竟被他咬得断了刀柄。
趁丁程鑫慌乱之时,黑熊猛然掉头,纵身往在他身上狂踢的马嘉祺再次飞扑。距离太近,马嘉祺这回一击即中,登时整个人被它压倒在地。
丁程鑫和阿雪此惊非小,一齐抢到,一个拼命啄黑熊的脑袋,一个使出吃奶的劲翻动黑熊,却见黑熊身下汩汩渗出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草地。
丁程鑫心里凉了半截,忽见黑熊翻了个身,马嘉祺满脸鲜血从黑熊身下挪出,却还在呼呼喘气,登时大喜。
原来马嘉祺已在此前预设过几百次自己与黑熊搏杀过招的情景,早将一柄会自动弹出的超薄利刃贴身佩戴。
此次再见黑熊扑来,心下已然镇定,如自己脑海中预设的那样,将刃尖对准了黑熊心口的位置猛抱上去,一剑刺中心脏。自己又来回挣扎滚动,直将黑熊一颗心脏割得七零八碎,黑熊瞬间心力衰竭,失血过多而亡,哪里还来得及咬断马嘉祺的气管。
黑熊毙命,不远处的地窟里却忽然悉悉索索响动起来,二人心中又是一紧,定睛去看,只见一只体型稍小的黑熊从内窜出,嘴里衔着一只极小的幼崽,只往这边瞧了一眼便径直往山林深处窜奔,另有几只小熊跟在母亲身后,也踉跄追去。
丁程鑫原来那地穴是母熊和小熊所住。听说公熊育子后独居守护,那只黑熊大概是住在附近红松的树腹中,透过树上蛀孔见你发现了母熊的巢穴,怕你对他妻儿不利,因此发难。
丁程鑫道。
马嘉祺心下恍悟,黑熊原是想趁人类冬猎,盗取足够的物资以供他的妻儿冬眠为食,结果却被我觊觎皮毛,性命不保。
这么一想,心中再无战胜猛兽的欢愉,反而难过起来,幽幽向丁程鑫道:
马嘉祺杀也杀了,多少赔你那件白羊皮袄。你若觉得恶心,不要也罢。
丁程鑫道:
丁程鑫既是你一番心意,搏命所得,我干嘛不要?世间之事,哪有对谁都顺意的?我总以为黑熊重现,是为报我大哥当年重伤之仇,却不知人家绞尽脑汁,只为妻儿寒冬生存。人便是爱自作聪明,又爱追悔莫及。做已做了,悔它做甚?
忽然抓起马嘉祺右手手腕来回转了两圈,虽然袖口下一道伤疤狰狞,却未见马嘉祺有半点不适疼痛,这才放下心来,斥道:
丁程鑫“你就是为了这个,敢冒如此风险?
马嘉祺道:
马嘉祺最后这一下,我实有九分把握。我只是想等我离开后,也能给你留个难得的纪念。
语气苦涩,殊无半分得意。
丁程鑫听出他伤感颇深,不由缓了语气道:
丁程鑫若是父亲和哥哥们能活着,纵是万张羊皮袄给我,也不换;你若知黑熊会死,母熊与小熊只怕宁愿挨饿过冬,风餐露宿,也必不会为我伤他。你是为我做了这违心之事,这笔账自是算在我头上,但往后再不值为了这些如此冒险了。
马嘉祺心中微热,但下山时见整张大板上抬着的巨型黑熊吸引了全体官兵的瞩目,也仍觉心下空空,索然无味,就连士兵们回营说到要训练双人骑射,也没了观看尝试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