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小半日上了主峰,途中又遇到丛林中一头觅食的豹子,丁程鑫不知是何用意,只放响箭吓走了它,没有射杀。
主峰似有许多药方记载的药材,虽很多生在岩崖缝隙,然丁程鑫轻功卓绝,一番飞跃倒悬,无不到手。即使有几次眼看遇险,也总被他匪夷所思的动作化解,马嘉祺倒真帮不上什么忙,落得清闲,却反有点怅然若失。
下峰时丁程鑫说道只差一味药便齐了,那时便可立即敷用起来,于是二人不再流连,下到东麓速度便加快了许多。但东麓比西麓山势高且陡峭,两相抵消,也并未快了多少。
沿着山沟向东北下行,山背倒是处处泉水溪流,只是地面碎石颇多,又大又尖,走得几百步就脚上生疼,需要停下休息,马嘉祺心想难怪丁程鑫说后面用不上马。
幸亏此处山壁间有很多山洞,可以进去稍微歇息休整,不然纵是如何武功卓绝身体强健的人怕也吃不消。
这么走走停停,山壁上零星现出刻画的图案,隔不多远便是一幅。有的是整片狩猎图景,有的是简单的动物轮廓,人头画像,倒似这里的先民曾经的生活样貌。
马嘉祺看着看着常常浮想联翩,忘了脚下疼痛;丁程鑫却显然早知此处风貌,似一直记挂最后的药材,只顾赶路,无心观赏岩画。
这日太阳刚一跑向山背,树林阴暗下来,丁程鑫便提议休息,说要蓄力早起再找最后一味药。
山中一到夜晚始终风嚎如鬼,睡不着的马嘉祺一听这声音就浑身不舒服。
丁程鑫你想不想听听贺兰山这一带以前的传说?
马嘉祺说来听听。
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的事却又越好奇。
丁程鑫听说以前岩画这一带有一只三眼夜叉,身高如青山峰,经常在夜间提着钢叉巡逻。他每走一步,贺兰山的草木就发出‘吱呀呀~吱呀呀~’的声音,风就‘呜~呜~’的绕着弯儿打着圈儿地叫,就像现在……
丁程鑫明知马嘉祺从小长在都城闹市,身居皇宫锦衣玉食,哪里体会过山野的阴森恐怖,见他睡不着,却讲这样的故事来吓他。
马嘉祺裹着白羊皮袄,缩在毛毡子里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马嘉祺那这里的人不是都被他发现了吗?
看起来害怕又渴望。
丁程鑫出来看的就被发现了,躲在被窝里的他就不知道。
丁程鑫特意看一眼缩在被窝里的马嘉祺,嘴上说的一本正经,肚里却暗自好笑。
……
深夜里清辉洒落在树间,被火光遮掩,与黑暗融成一片。马嘉祺呼吸均匀,已睡熟了,伤腕大概是包扎得热了,伸出毯子来。丁程鑫忽然轻轻坐起,盯着熟睡的马嘉祺好一会,见他毫无动静,轻巧地用剑鞘将外衫一挑一抛,毫无声息便落在身上披起,几个纵跃已消失在林间。
原来他给马嘉祺讲故事便是让他害怕,早早熟睡,好趁机夜间外出,即使他醒来发现自己不在,想起那故事料也未必敢跟来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