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老夫妇的儿子开门引领喇嘛,眼神总忍不住偷偷往喇嘛的脸上瞟。
原来这位老喇嘛在当地还颇负盛名,佛法上普通人不知如何,但自从他来到此处,找他治病的却总能药到病除,医名便渐渐大起来。因为只知道他出家前似乎姓昙,问他却又不置可否,大家便都“上师”,“老上师”地叫着。
普通人的头疼脑热五劳七伤又怎么敢去麻烦上师神医,因此农家夫妇的儿子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高僧,不由得他不好奇。
老喇嘛看去须发花白,没有七十也有六十的样子。他本来笼着袖子前行,眼皮耷拉了大半,双眼倒如闭着一般,不知是如何看路。到得马嘉祺面前,双眼猛然一睁,精光闪闪,亮如星辰,混不似垂暮老人的眼睛。
马嘉祺被他目光一摄,只觉手腕的伤口里都受到感召,突突跳动着格外疼痛起来。
喇嘛避开马嘉祺伤处搭脉,眼睛一闭一睁后,嗯——了一声,取出几根金针,敖子逸一见金针即朝丁程鑫低询:
敖子逸这是你师傅啊?
丁程鑫看一眼喇嘛正色道:
丁程鑫别胡说,我可无此幸做上师的弟子。
二人窃窃私语间,老喇嘛已在马嘉祺小臂上火串、火陵、火山、人士、曲陵等穴连扎数针。喇嘛每扎一针,敖子逸便龇牙咧嘴嘶上一声,倒像扎的是他一般。老喇嘛见敖子逸的反应有趣,嘴角微扬,神态甚是慈和。丁程鑫看上师的表情,料想此伤应无大碍,心中也松了口气。
那上师接着将马嘉祺手臂轻轻翻转,最后两针落在伤手无名指根处的复原穴。之前五针扎下,马嘉祺也只觉微微麻痒,手腕处也不如先前疼痛,但这两针甫一刺入,顿觉手指经络大跳,手腕处一阵剧烈刺痛,条件反射地将手甩出,吓了丁程鑫敖子逸一跳。
喇嘛却早有预料,轻轻扣住他伤口与金针间隔处的脉门,马嘉祺顿觉筋骨酸软,手臂垂落,那刺痛也只一瞬即消,丁敖二人急切看向他时,他已摇头表示不疼了。
诊治了有小半个时辰,喇嘛拆开伤口上的细麻布,只见原来一直缓慢渗透纱布的鲜血竟已不再流出,腕上只干干地留着一道斑驳的裂痕。三人相视一笑,连连向喇嘛致谢。
喇嘛将手一摆,写出一张药方,递给在旁侍候的农家儿子,嘱咐了几句,他便小跑着出去了。马嘉祺听不懂他们用当地的土话交流,猜想是去庙里抓药了。
喇嘛见事已毕,端起桌上放了半天的茶水,也不顾已冷,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丁程鑫见他如此,忙吩咐农家夫妇临时烧了几个素菜,装一碗米饭来给喇嘛当夜宵。喇嘛也不拒绝,一口菜就一口饭香喷喷吃起来。
他饭未吃完,农家儿子已回来了,手中果然拿了一只瓷瓶并十几副药包,当下将瓷瓶奉给喇嘛,又将药包交给农妇拿去厨房煎煮。
喇嘛将瓷瓶打开,取出一粒倒在马嘉祺左手心,示意他吃了,将剩下的一瓶递给丁程鑫,一边吃饭一边告知丁程鑫敷药的时间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