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回到角宫的时候,宫尚角兄弟俩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候多时了。
宫远徵抱胸坐在哥哥对面,讥讽道:“你还知道回来,知道我哥等你多久吗?”
“远徵!”
宫尚角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多久?
凌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就比平时晚了不到一个时辰,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很久吗?
挺久的。
凌霜难得没有跟宫远徵呛声,缓步做坐到宫尚角身边,“那个我画了几张图纸,忘了时间。以后我要是没回来,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
宫尚角顿了顿,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是谁说,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去了趟商宫,就变了?
“今天玩的很开心?”
凌霜一回来,宫尚角就命人端上重新热好的饭菜,她饿了半天,也顾不上许多。
一边干饭,一边说道:“我画了一些武器图纸,等做出来给你看看。威力还行。”
宫尚角见她饿了,默默给她夹菜,“好,我等着看。”
宫远徵嗤笑一声:“你一个学医的,不好好研究药理,跑去商宫做武器,你行吗?”
嘿,小瞧人呢。
“你徵宫不也兼职研究暗器吗,你行,我凭什么不行。”
“呦,我刚发现,弟弟的穴道解开了啊,长了嘴就迫不及待的说话了?”
“你!”宫远徵被戳到痛脚,气鼓鼓的扭头看向宫尚角,“哥,她欺人太甚。”
“——”
宫尚角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奇怪的“婆媳关系”,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默默为两人夹菜,“吃饭吧,你刚还说饿了。”
眼见弟弟撅了嘴,他只能无奈的看了眼凌霜,“远徵还小,你别逗他。”
好嘛,本来还挺高兴的凌霜顿时火了,啪嗒一声撂下饭碗,“他小,我就不小吗。我今年十七,宫远徵他贵庚啊?”
宫尚角嘴角抽了抽,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宫远徵有些脸热,他当小的当惯了,凌霜又一直叫他弟弟,他就下意识的以为凌霜大一些,结果——
但输人不输阵,他不服气的梗了梗脖子辩解道:“那,那你不是我嫂嫂吗?”
此话一出,别说宫尚角和凌霜惊讶了,就连宫远徵后悔的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才不要什么嫂嫂!!!
最终,这顿饭在一种诡异又和谐的安静氛围中吃完了。
宫远徵匆匆忙忙的跑回徵宫,以他傲娇的属性,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再来角宫了。
吃了晚饭,宫尚角照例煮了壶茶,跟凌霜说说话,或者就这么安静的待一会儿。
他如往常一样,一身黑衣上面织着浅淡的金色纹理,举手投足间,优雅大气,赏心悦目。
凌霜托着下巴静静看着,觉得这宫二还真是越看越好看呢。
宫尚角被她亮晶晶的眼眸盯了半天,微微笑了一下,调侃道:“你这么看我,会让我觉得——你在仰慕我。”
“错”凌霜晃了晃手指,就在宫尚角脸色阴沉的一瞬间,她道,“我是在欣赏你。”
宫尚角的笑容放大了些,“那你可要继续欣赏下去。”
凌霜看了他一眼,“看你表现。”
宫尚角好笑的给她递了杯茶,“对了,远徵弟弟已将出云重莲的种子送来了角宫,你回去便能看见了。”
“恩,等我种出来,也分你一朵。”
宫尚角挑眉道:“远徵弟弟试了几次,才培育出一株,你就这么自信能养活?”
“那当然了,只要我好好样,都不是问题。”凌霜拍着胸脯保证道。
也就浇点灵泉的事,种花也得先在空间繁殖一波再说。
“不过,我种出来的花,就是我的,可不给其他人。”
“那是自然。”
凌霜惦记着出云重莲,便有些坐不住,“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宫尚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身在他处理公务的案几上取来一个木盒。
他回到凌霜身边,从盒中拿出一条月桂项链,戴在她柔美的脖颈上。
银色的月桂花枝下,吊着一颗璀璨的宝石。在凌霜的锁骨处闪着细碎的光芒。
宫尚角看着在暖黄的烛光中,显得格外温柔妩媚的女子,不知不觉间柔和了眉眼,“很美。”
他说的意味深长,也不知在说项链,还是在说人。
凌霜被这种暧昧的氛围,蛊惑的心跳微微加速。她不自在的低下头,突然感觉额头一抹温润的触感,一触即分。
她愣了愣,心跳的又快了一点,“那个我困了,先回去了。”
她想转身就走,可双臂却被紧紧攥住,让她动弹不能。
宫尚角垂眸看着朦胧中眉眼,细腻动人,他慢慢的低头,吻上那双水润的红唇。
温香软玉在怀,让一向冷冽的宫尚角心都软成一汪春水。
良久。
他才喘息的停了下来,抱着娇软的未婚妻,心里盘算着成亲的日子。
老执刃从血缘上来讲,算是他的叔父,按理他是不用守孝的,可执刃去世不久,宫门实在不宜操办喜事。
所以他和霜儿的婚期最快也要半年以后。
久了点。
宫尚角轻抚着凌霜散在背后的长发,有些惋惜的道:“我送你回去。”
“好”
第二天。
春风满面的凌霜,见到了失魂落魄的宫紫商。
“我说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宫紫商一向是个浮夸的乐天派,任谁跟她在一起都会被她的幽默感染,
只是今天她却好似卸下来嬉笑的面具,露出她脆弱又落寞的内心,“金繁说他有任务不能陪我。”
凌霜皱眉道:“有任务就让他去呗,宫二不也是整天的忙,只要他外面没有其他妖精,忙点就忙点呗,咱们自己找乐子。”
凌霜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我跟你不一样。”宫紫商苦笑一声,“他说,宫子羽比我重要。”
凌霜动了动嘴唇,又憋了回去,每个人的感情观不一样,她不好多做评判。
只能接着安慰道:“那宫尚角不也心心念念的都是宫门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凌霜拉着宫紫商坐了下来,难得温声细语的开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坚持,宫子羽之于金繁,宫门之于宫尚角,都是要坚守一生的存在。”
宫紫商的眼底涌现一汪清泪,滴滴的砸在紫色的衣袖上,“我知道,可我就是,想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