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清风派的点竹就是无锋首领?”
刚吃过晚饭,宫尚角就将下午审问上官浅的结果告诉了凌霜。
“对,据上官浅交代,两年前,她曾经给点竹下过混合了多种剧毒的送仙尘,而点竹中毒的那个月,无锋一向风雨不改的例会竟也取消了。”
宫尚角淡定的喝着茶,仿佛已经智珠在握。
凌霜不免赞叹:“这小丫头挺厉害啊。”
宫尚角含笑看着她,“你若一早知道点竹就是无锋首领,点竹恐怕早就死了,上官浅不及你厉害。”
那能一样吗,她都活了多少年了。
凌霜:“得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禀报几位长老了吗?”
“报过了。”
宫尚角想到此时便不由的蹙起了眉头,“自从十年前宫门与无锋一战损失惨重,宫门便开始韬光养晦。对其他门派也再没有过庇护,所以宫门几乎没了盟友,再加上无锋这些年对江湖的把控。
宫门若此时对无锋发起围剿,几乎没有胜算,所以这件事恐怕要押后处置。”
“要不我去把点竹杀了?”凌霜有些蠢蠢欲动。
宫尚角横了她一眼,那小眼神就跟骂人一样,“杀了一个点竹,无锋难道不会选出新的首领。”
那怕什么。凌霜暗想,但凡给她一个线头,她就能把整件毛衣都拆了。
她之前虽然还算用心,但基本都是奔着战利品去的,如今玩够了,才想一举歼灭。
只是除掉无锋这个祸害,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凭什么她受苦受累,别人坐享其成。
凌霜想了想,这种没好处的事,还是不做了吧。
于是她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另外,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上官浅的口供虽然有理有据,可信度很高,但是依然不能当做证据让江湖信服。
“对,没证据。”宫尚角面色阴沉的喝了口茶,“还有宫子羽,他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执刃,攘外必先安内,以现在宫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与无锋开战。”
凌霜赞同的点点头,“既然不能正面开战,那云为衫的用处,可就大了。”
宫尚角抬眸看向摆弄着发尾的凌霜,勾唇一笑,“那就要看她有多大本事了。”
凌霜盘算着眼下的事,忽然觉得不对,“我听说你们的三位长老,分别姓花、雪、月,那风呢?”
宫尚角淡淡道:“宫门曾经确实有过风氏一脉,这事关宫门机密,只有通过后山三域试炼的人才能知道,我不便与你细说。”
这么一说,凌霜就更疑惑了,“可是点竹的不是清风派的掌门吗,你说她的这个风,会不会和宫门的少的那个风,有什么关系呢?”
宫尚角顿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一起身,案几上的茶会都撒出几滴,慌乱的跟交代了凌霜一句:“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凌霜点了点头,猜测这个点竹,搞不好还是宫门分出去的。
这可就有乐子了,她脑海里上演了各种曲折离奇的狗血剧情。
而宫尚角则匆匆去了长老院。
宫门后山,由三域组成,雪宫、月宫、花宫,各自有一个守宫人。而前山中长老院的三位长老也正是出自三域。
这三域和前山的宫门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那就是异化人,而宫门的至高机密无量流火就是克制那些异化人的重中之重,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
可若点竹是早已消失的风氏一脉,那无量流火的秘密恐怕无锋早就知道了。
甚至无锋几次对宫门出手,有可能就是为了无量流火。
此时干系重大,宫尚角和三位长老商议了整整晚,也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果。
长老们虽然觉得此时事关重大,但也仅仅是猜测,如果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原因,就大动干戈始终不合时宜。
最好的办法还是严防死守。
宫尚角对无量流火的事担忧心急,只能发泄在宫子羽身上,转头又去刺激了一波。
宫子羽受不住挑衅,已经在为试炼做准备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宫尚角,正悠闲的跟着凌霜喝茶下棋。
宫远徵却匆匆赶来,打破了一室的暧昧。
“哥,宫子羽要去后山试炼了。”
宫尚角落下一子,淡淡道:“什么时候?”
“三日后。”宫远徵欲言又止的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随手将手里的棋子扔进棋奁里,含笑望向对面:“羽宫的兰花开的正艳,霜儿想去看看吗。”
“什么时候?”
“等宫子羽进后山。”
凌霜也丢下棋子,问道:“咱们去羽宫有什么目的吗?”
宫尚角:“宫子羽的母亲兰夫人,进入宫门不足十月便生下宫子羽,据说兰夫人进门前,曾有一位恋人。所以我怀疑宫子羽不是宫门血脉。”
宫远徵也是一脸鄙夷。
凌霜:“那是咱们要去羽宫找证据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不好找吧。”
宫尚角淡淡一笑:“羽宫的雾姬夫人,曾是兰夫人的陪嫁侍女,她一定会知道的。”
“可问题是,那她会告诉你吗?我听说宫子羽和雾姬夫人感情很好的。”
宫尚角:“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所求。”
“你打算利诱?”凌霜不解道:“可是宫子羽已经是执刃了,你能给的他给不了吗?”
宫尚角顿了一下,细想也是。
凌霜接着有道:“还有,如果真如那些下人所说,雾姬夫人跟宫子羽的感情很好,那她恐怕更不会被利诱了?”
一旁本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宫远徵问道:“那是为何?”
“因为感情。”宫尚角冷漠的回答道。
凌霜点了点头,“养只小猫小狗都会有感情,更遑论一个对自己尊重依赖的孩子呢?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宫远徵问道。
“还有母性。”凌霜淡淡解释道:“大部分女人到了年纪都会生出母性,这种母性,往往会让人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凌霜缓缓起身,走到面色凝重的宫尚角身边,拍了拍他的头,“你觉得你给的东西,会贵重到,可以让她违背天性吗?”
他将头上作乱的小手握在掌心,无奈的道了声:“不能。”
宫尚角想的不过是给对方自由,外加保护。
但按照霜儿的说法,膝下有孝顺儿子陪伴的晚年,未必不是雾姬夫人想要的。
想到此,宫尚角眼眸深邃了些许,“看来,我们要想其他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