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意味不明的问道:“今日怎么打扮起来了。”
难道她知道远徵会来?
凌霜推开碍事的茶具,给稍后的饭菜腾地方,“你给我选的衣服尺寸不大对,昨天才改好送来。”
宫尚角的眼神柔和些许,“你这样穿很好看,以后需要什么就来告诉我,我让人去办。”
“好啊,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不过宫尚角已经给她送去好些东西了,暂时没想到还什么需要的。
宫远徵看着哥哥的眼神自从这个女人进来,就没离开过她,心里不痛快,就坐在一边闷闷不乐。
说着话的功夫,仆从已经将几道菜肴端了上来。有荤有素,色泽鲜亮香味扑鼻。
凌霜提着筷子直奔中间那个大碗,给给宫尚角夹了一块肉,“来尝尝这道炖牛肉,足足炖了一个时辰,软烂入味,可好吃了。”
“我哥他——”宫远徵刚想说他哥不食荤腥,就发现他哥已经把牛肉放进嘴里了。
“哥,你不是——”
宫尚角看着弟弟笑了笑,给他也夹了一块,“霜儿说她一个人吃饭不香,我就陪她吃一点。她点的菜味道都不错,你这次受了委屈,多吃一点。”
“哦”
宫远徵乖乖应了一声,心里却难受,这个女人才来几天,哥哥连习惯都改了,还叫她霜儿。
凌霜也听说了宫远徵被关地牢的事,也给他盛了碗汤,“对对对,弟弟多吃点。这个鲜笋火腿汤也熬够了火候,最是鲜美滋补了。”
宫远徵看着哥哥的面子上,没有反驳她叫自己弟弟,缓缓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汤是你做的?”
“不是啊,厨师做的。”
凌霜又给宫尚角盛了一碗,才叫他不再盯着自己了。
宫远徵嗤笑一声:“说的那么好听,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呢?”
“我给你哥点的,还不够吗?”她转头平静的盯着宫尚角:“你说够不够。”
宫尚角一股危机感直冲天灵盖,“够!”
这回答干脆的连他自己都不理解。
凌霜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晚上让人给你做杏仁茶当宵夜。”
宫尚角端着碗笑了笑,“好。”
宫远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哼”了一声,便埋头吃饭。
凌霜吃完饭就出去消食了。
宫远徵看着哥哥,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哥,你到底看上哪个凌霜什么啊,还亲自把她带回来。”
宫尚角转了转手中暗青色的茶盏,温柔的笑了笑:“不是带,是抓。”
“抓?”
他拿着茶杯点了点弟弟,“是啊,她是我费了大力气抓回来的。很厉害,你可别惹她。”
宫远徵傲娇的偏了偏头,“能有多厉害。”
宫尚角翘起嘴角,淡淡道:“我上次让你研制解药的那种毒,就是她的。”
宫远徵刹那间惊讶回头,“她的?”
那种毒他可是研究了半年才制出解药。
他当初试遍了几十种草药去综合药性,可谁能想到,那解药最关键的一种主药竟是路边最不起眼的杂草。
没想到折腾他这么久的药,竟然还是凌霜的,他就更生气了,“不过是捡走偏锋,没什么了不起。”
“她的武功比毒药更厉害。”
宫远徵不服气,“不过是哥哥喜欢她,才觉得她好罢了。”
宫尚角无奈的看了弟弟一眼,“我说的是实话,她确实很厉害。”
看着哥哥认真的样子,宫远徵才算相信了,“那哥哥喜欢她,是因为她厉害吗?”
宫尚角想了想,“难道她不漂亮吗?”
宫远徵噎了一下,“也,也就那样吧。”
宫尚角被弟弟这口是心非的小模样逗笑了,“那你觉得霜儿和云为衫谁漂亮?”
“那,还是凌霜漂亮一点吧。”
哥哥的眼光岂是宫子羽能比的。
想到此处,他还骄傲的挺了挺胸。
“远徵你记着,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云为衫是,霜儿更是。”
宫远徵立刻担忧蹙眉:“哥,你既然知道她危险,为何还要将她带回宫门?”
宫尚角淡定的为自己添了杯茶,“对无锋而言,霜儿最危险,对宫门而言,云为衫、上官浅才是危险。”
“对了,上官浅那边审的怎么样了,她可有说什么?”
说到正事,宫远徵原本松散些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她受了刑也没开口,只是——”
他小心看了一眼宫尚角,小心道:“她说要见到哥哥之后才肯说,我打算先晾她几天。”
宫尚角知道这是上官浅耍的把戏,但他想知道更多有用的消息,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下午我会过去一趟,云为衫那边叫人盯着,别让人发现了。”
“好的,哥。”
凌霜领着人挖了一篮子冬笋,晃晃悠悠的回了角宫,迎头碰见宫尚角兄弟俩,“你们这是要去忙了?”
“恩”宫尚角一手负在身后,在她身前站定,伸手捋了捋她被风吹乱的长发,“去哪了?”
“我从女客院落过来的时候,看见有片竹林,就去挖了些冬笋。”
她晃了晃手里的篮子,“晚上吃腊肉炒冬笋,粉蒸排骨,素炒菜心,芙蓉虾塔,牛肉萝卜汤,宵夜吃杏仁茶,怎么样?”
“好,我晚饭前回来。”
宫远徵听了冷哼一声:“说的好像你做的一样。”
凌霜白了他一眼,这小弟弟真是越看越不讨喜了。
“总盯着我下不下厨干嘛?你们家花钱请来的厨师不就是做饭的吗?”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
“你——”
“好了。”
宫尚角看着快要打起来的两人,无奈的出言打断。
他看着满脸不高兴的弟弟,和同样撅着小嘴表达不满的凌霜,心里叹气。
“霜儿,我和远徵还有事,就先走了。”
“去吧。”说着还瞪了宫远徵一眼,他也不甘心的瞪了回来,只是转眼又被他哥拉走了。
没走几步,宫远徵越想越委屈,“哥,你偏心。”
他明明能吵赢的。
宫尚角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若是打起来,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
他自己就是前车之鉴,先丢了财,后丢了心。
宫远徵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不少,哥哥最在乎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