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毫不客气的抢了玉佩,然后挑剔的上下打量他,“你人虽然过于自信了些,不过也还行吧,记得下次有女的跑到你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你也要像刚才那样,坚定的拒绝,要是敢让轻水伤心——”
花千骨举着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后果你怕是不想知道。”
看着孟玄朗弱弱的缩在墙角,委屈巴巴的不住点头,花千骨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徒留一个可怜兮兮的孟玄朗回去找轻水哭诉:“轻水,花千骨她欺负我~”
“啊~,千骨她为什么会欺负你啊”轻水不信,千骨明明很好的。
孟玄朗哭唧唧的道:“她,她抢走了我的勾玉。”
轻水:“勾玉?那很重要吗?”
孟玄朗想了想,“那倒也还好,就是一种象征。”
轻水听了便不在意了:“千骨喜欢那就给她好啦,她和尊上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理应感谢他们的。”
孟玄朗红着脸扭捏道:“可是,那是我准备送给你的。”
轻水的脸也红了起来,她娇羞的转过身柔声道:“孟大哥的心意到了就好,我不在意的。”
孟玄朗将轻水的身体转过来,拉了她的手,郑重道:“轻水,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孟大哥~”
“轻水~”
一对有情人羞涩又深情的对视着。
而花千骨和白子画却提着‘云隐’去了蜀山,真正的云隐被云翳囚禁在蜀山密室。
二人本是同胞兄弟,青州梦家自古双生,可这双胎之中却只有云隐能够正大光明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云翳只能作为镜身影形,依照青州梦家历代家训,作为长男的贴身护卫而存在。
云翳他可以背叛师门,亲手杀了那个他叫了那么多年师傅的人,甚至可以灭了蜀山满门一次,还可以再来第二次。
可是,可是!!他却永远没办法违背自己的血誓,永远都不能伤害那个他最恨的人分毫
因为伤害他就是加倍的伤害自己!杀了他就是杀了自己!
甚至连利用别人除掉他都做不到,因为他的身体,会在他的大脑有反应之前,就义无反顾的去救他。
这样的宿命,在他们生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而这一切的苦痛,只因为他比自己先来到这个世界上片刻。
云翳除了想当蜀山掌门,还想杀掉云隐,而能杀掉云隐的就只有悯生剑,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蜀国,去夺悯生剑。
云翳为了避免被囚禁的命运,便自己撞向悯生剑了结余生。
花千骨离开蜀山时心中还有些唏嘘,谁又愿意一辈子做别人的影子呢。
白子画见小徒弟自出了蜀山就情绪不高,便带她去凡间游玩。
大街上十分热闹,花千骨许久不来人间,看到什么都觉得有趣。她手一手拿着东街的烧饼,一手拿着西街的糖葫芦,在一个小摊上停了下来。
“哇,你这簪子雕的很是精巧嘛”花千骨对着小摊老板夸赞道。
“客官可有喜欢的”小贩见二人衣着不凡,对着白子画谄媚道:“给你家娘子买几支簪子戴吧”
“不是的,我们是——”花千骨刚要出言解释,身后的白子画递出一块碎银子,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喜欢哪支?桃花的好吗?”
花千骨的耳朵被他温热的气息吹的痒痒的,薄红顺着耳尖一直蔓延到整张脸:“师,师父”
“恩?”他依然跟她挨的极近,这低沉又富有磁性的一个字,从花千骨的耳朵直直冲进天灵盖,让她本就泛着红润的玉容更加娇艳欲滴。
白子画的眼神暗了暗,“你不说,那为师就替你选了”
花千骨心都酥了,哪里还有心情选簪子,她混乱的点着头:“师父选吧”
白子画选了那支桃花簪,跟绝情殿上艳艳芳华很是相配,他将簪子插在她的发间,眼神里带着暗藏的温柔缱绻。
花千骨丢掉了手里的糖葫芦,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桃花簪,再抬头看了看白子画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
该怎么办呢,自己本就是白子画的生死劫,加上他这越来越难克制的感情,若是自己去祭天,他怕不是要走剧情的老路险些成魔?
而且自己的魂魄是要回归四海八荒的,他恐怕找不到自己的魂魄复活了,那他岂不是要应劫了!
不行,得想一个两全的办法才好,要不要直接摊牌?可,师父要是不准怎么办。那要是不摊牌,神器在他手里,自己也不好拿,唉~好纠结啊!
白子画回到客栈的房间,想起小徒弟自他送了簪子之后便再没了笑容,心中酸涩难忍。
他在房中对着空气呆愣了半晌,然后怅然的闭了闭眼。
是他听了那句娘子便心生妄念,以至行为上越了矩,日后,他会做回那个尽职的师父,不再让她为难。
花千骨纠结了几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她发现师父好像又做回从前那个淡如雾霭的长留上仙了。
他已经开始克制自己感情了吗?那,还要不要把祭天的事跟师父说呢?
凭他心系天下的性子,要是有办法能够一举消灭妖神,散去洪荒之力,他应该会同意的吧。
“小骨?”白子画看着又在走神的小徒弟不禁皱眉:“为师叫你几次你都没听见,可有什么心事?”
有啊,但是要不要说呢?花千骨低头没有回答,只是玉靥上仍然挂着一抹轻愁,让人望之生怜。
白子画垂眸盯着她手持青瓷茶盏的莹白指尖,“小骨,世间之事总有解决之法,遇事不明也不必心忧,一切有为师在”
她抬起泛着纠结的眼眸:“师父,如果我死了——”
“小骨!”白子画厉声打断了她,看着她被自己吓到的小徒弟,不由和缓了语调:“小骨,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去想这些,如果!”他说到最后两个字的语气有些重。
花千骨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客栈,下定了决心,她起身拉起白子画的手,往客房走去。
“小骨?”
“师父,我有话跟你说”她将白子画拉进房间,在紧闭的房门前,布下一个结界。
白子画看着小骨从自己掌心抽离的手,心跳了跳,内心升起一抹期待。
他端坐在榻上,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小骨,你有何事要告诉,我”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自称为师。
花千骨低着头,慢腾腾的行至白子画身边席地而坐。
“师父……”事到临头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花千骨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白子画心中期待更甚。
可她随后说出口的话,让他本来心中隐秘的欢喜,如同冬日里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水,冷的灵魂都跟着颤抖。
她说:“师父,其实我是你的生死劫吧”
“小骨,你……”
花千骨屈膝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他:“师父,其实生死劫不过是一个劫数,只要心志坚定道心稳固,这劫数未必不会化作机缘。”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叹似慨:“可是我们的劫数却格外不同些”
“我们?”白子画拧了拧眉,“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死劫吗?”
“我也有我的劫数,或者说是使命”
“使命?”
“对,神的使命”
“神?”白子画猛然想到小骨的血,还有她如何都压不住的修为,和那古怪的异香。小骨她竟然是——神!
是了,神之血,一滴便可滋养万物,普通花草得之,便会虚不受补,瞬间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