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江枫旸离开后,谢云裳回头看向榻上的江沉渊,却见榻上的人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阿渊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沉渊摇了摇头,翻身坐起,声音带着几分喑哑。
小江卿阿娘……
“阿渊可是饿了?”谢云裳抬手抚了抚他乌发,软语温言道,“你现在不能食油腻荤腥,阿娘备了些清粥小菜,还有素包。”
江沉渊薄唇几度开合,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说了一句。
小江卿辛苦阿娘了。
谢云裳瞧着眼前欲言又止的人儿,眼中笑意渐深,“让阿娘猜猜,阿渊可是在担心昨日你救回来的那孩子。”
江沉渊神色微微一怔,却很快摇了摇头,无声否认了他的话。
短暂的缄默后,江沉渊慢条斯理的品尝着眼前精致却清淡的饭菜,酒足饭饱后惬意的靠在床头。
谢云裳瞧着他这副模样笑得温柔,又带有几分无奈,“阿渊先休息会儿,阿娘先去给你煎药。”
江沉渊颔首,目送谢云裳离去后翻身下床穿好衣衫,坐在书案前翻看着医书。
细微的声响在耳畔响起,江沉渊皱起好看的眉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而那窗纸上却并在映出一人身影。
小江卿阿娘?
江沉渊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提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虽心中预想了无数次门外的场景,可当他瞧见门外那唯唯诺诺,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稚童时,他依旧愣在了原地。
静默良久,江沉渊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小江卿“你怎么在这?”
“我……”稚童薄唇微抿,似是在绞尽脑汁寻找来此的缘由,“我是来专程向你道歉的。”
稚童言罢,竟有模有样的朝他施了一礼。
而江沉渊自始至终都神色淡淡,眸底似乎并未因他这番举动而掀起波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袖下的手早已不知何时缓缓紧握成拳。
他在克制,同时也在害怕。
稚童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一眼,怯生生的询问,“小哥哥……”
江沉渊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关上了房门。
小江卿若无其他事的话,先请回吧。
稚童未说出口的话哽在喉间,只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房门,那双漂亮的眼眸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
而屋内,江沉渊倚在门边,单薄的身子顺着门板无力滑下。长睫轻颤之时,隐隐有泪珠滚落。
稚童在门外呆立了片刻,方才如梦初醒般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这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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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阿渊?”谢云裳端的煎好的药敲了敲门却迟迟等不到回应,推了推门又发现推不开,当即眉头轻皱,目露担忧道,“阿渊,阿渊你在房间里面吗?”
听得那熟悉的声音,江沉渊方才被拉回了思绪,只见他拭去脸上泪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方才若无其事的推开了房门,浅浅一笑道。
小江卿阿娘。
“你这孩子,怎么迟迟不开门?可是想让阿娘担心你。”
小江卿方才想小憩片刻,故锁了房门。
江沉渊轻垂了眉眼,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小江卿让阿娘担心了。
“不必同阿娘解释,你身子康健自然是最重要的。”谢云裳抬手在了江沉渊肩头拍拍,引着他回了卧房,并仔细关好了门,“门口有风,切莫着了凉。”
“阿渊,先把药喝了吧。”
江沉渊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抬眸看向那风姿卓越的美人。
小江卿阿娘,还有多久才到云梦。
谢云裳莞尔一笑,“让我猜猜……阿渊是想阿澄了还是想阿离了?”
江沉渊低眉,薄唇微抿表现的有些无措。
小江卿阿娘……
“好了好了,阿娘知道。”谢云裳笑容明媚,拍了拍江沉渊的手背出声安抚,“阿娘知道你想莲花坞里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