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而已

中年女子我下车一看，我们停在一座酒楼下，酒楼招子上正写着“引徽里”三个大字。

我引徽里？

？？？司空大人，我等恭候多时了。

是四个外族面相的男子，皆穿着大晋衣冠，我朝礼仪也非常熟稔。

他们操着不熟练的汉话同王导交谈几句，王导对那些人说：

王导诸君容老夫介绍，这位贵人贵不可言，乃先帝长子，天子长兄，广陵亲王是也。

老狐狸，这么片刻时间你就给本宫封王了……

？？？叩见广陵王殿下。

我本王此来，就是为旁听司空大人与你们相谈之事。

我王司空是我朝柱石，本王与陛下十分信任他，他可代表我朝民意。

那四个外族男子面面相觑了一番，还是为首的那个反应快，立刻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为首的外族男子殿下请入座。

我使君请，王司空请。

外族男子转身之后，王导小声在我耳边说：

王导广陵王殿下真是应对自如啊。

我不如仲曾祖。

王导殿下不觉得玩弄这些外族人很有趣吗？

我……确实有点……仲曾祖不要教坏我啊！

我而且外族使臣来京怎么不去朝廷觐见皇帝，私下联系司空，是何居心？

王导老臣这不就是带殿下来看看他们是何居心吗？

我怀着找茬的心落座，打算他们一旦谈一点不妥的内容，就回去参王导一本。

那一刻，我已经不是那个柔弱无助深居简出的庐陵长公主，而真是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天子长兄广陵亲王。

为首的外族男子关于我信中所提之请求，不知司空大人意下如何？

信？看来这些外族人和我们的王司空私教不少啊……

王导使君说的，可是两国通商之事？

我怎么不知？？？

王导兹事体大，王某无权做主，故而才请亲王殿下裁决。

我（有点兴趣）使君请详谈。

为首的外族男子（眉毛一挑，试探）王司空难道未曾向殿下陈明此事？

我（上啊，王司空，摆平他！）

王导惭愧惭愧，王某与使君书信往来已是叛国之罪，岂敢将殿下拖入泥潭？只得以听曲喝酒为由将殿下“骗”来。

为首的外族男子（有些尴尬）是我等心急无礼了。

何止无礼……等我回去参你们一本，明天就叫司马垧带兵去和你们鹬蚌相争，本宫在后面渔翁得利，嘻嘻嘻！

王导请殿下治老臣欺君之罪！

我此事本王给你记下，先听通商之事。若有理，便将功补过，若无理，本王必要去天子面前参你们一本。

我使君，请言！

为首的外族男子（谨慎了几分）禀殿下，大单于创业初始，百废待兴……

我把这些场面话全都跳过，直接说你们大单于能给大晋什么，想要从大晋这里交易什么，何等数目，如何交易，什么价格。

为首的外族男子是，殿下恕罪。

为首的外族男子我朝愿以战马，牛羊和玉石等物与大晋交易粮草与药材。

为首的外族男子至于数目价格，我们双方可以友好商榷。

嘶……确实不错，毕竟如今乱世，战马确实是刚需之物。如今大晋占据江南富庶鱼米之地，米粮倒也不缺。

不行，师叔教过我，买东西不能表现出心动来，不然不好讲价

我（沉吟片刻）王司空以为如何？

王导愚以为并无不妥，殿下以为如何？

好嘛，皮球又踢给我了。

我本王也认为并无不妥，使君缘何不递上国书拜帖，上报朝廷？

为首的外族男子大单于有令，为避刘曜耳目，此事为我国机密。若让汉赵得知两国交好……

我不过是民间通商罢了，怎么就成了两国交好呢？

为首的外族男子民间？

为首的外族男子对对对！殿下所说极是，生意而已，两国并无深交。

我正打算和他唇枪舌剑讨价还价一番，楼上忽然响起编钟雅乐，周围酒客都兴奋起来。

中年女子诸位贵客，今日是小店本月的问琴之日，规矩不变，若有大音与独孤公子斗琴得胜，独孤公子便会答应他任何要求。

酒客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已经有人叫琴童捧出自己的古琴调音。

我这是做什么？

王导殿下稍安勿躁，今日有好戏看了。

王导不知今日是否有精通音律之人赢过那独孤公子。

一阵琴音响起，嘈嘈切切，银瓶炸裂，我竟听出了铁骑突出之音。

是谁在操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