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好身体很重要吗？

齐楠的房间同她的人一样温暖火热，暖红色的墙纸，复古的摇椅摆在火炉前，地毯铺满了也许是喝下午茶的地方。

火炉的对面是一张大床，看着很软和。虽是酒红色的床铺却并不高雅，因上面的几只棉花娃娃而更富有生活气息。

“哦对了，还有一张床在隔间，可能有点小，你今晚将就着睡睡。〞

齐楠推开侧门，一间简单的卧室就露出来了，除了一张小床和一面衣柜，什么都没有。

齐楠看了她两眼，洛十七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洛十七下定决心准备多回复两句，争取在散发着善意的齐楠面前不那么沉默。

“没关系。〞

齐楠看着洛十七嘴巴开开合合，最后就吐出来三个字，努力绷着脸不笑出来。

“咳咳，小十七，不用那么客气啦，进了燃灯九队，那就是我们中的一份子了，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喽。〞

“好的，我明白了。〞

啊，好像语气太平淡了，齐楠姐会觉得她没听进去吗？

虽然她的确不明白，为什么晴野教自己的社交礼仪会被齐楠说成客气。

“嗯，小十七总算多说了两句呢。〞

洛十七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站得离齐楠更近一点。

“接下来，去一楼体检。小十七，把之前的体检单给我一份。〞

体检单？那是什么东西？应该和身体数值分析报告差不多吧？

洛十七大脑转啊转，最后秃噜出来三个字。

“不知道。〞

“啊？所有觉醒成为燃灯者的人，每年都要体检，体检单当场就会给你，你不知道？〞

洛十七如实摇了摇头。

“嘶，算了，明天去警局的时候让刘丙查一下好了。〞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回前厅，向着侧方的各类房间走去。

“小十七，你先躺在这上面，让扫描仪看看你具体的数值。〞

银白色的机器就摆在那里，洛十七熟门熟路地躺在铁板上，往摆放四肢的地方打量着。

“十七？你在找什么呢？〞

“束缚带。〞

洛十七回答。

“束缚带？为什么会找这个？〞

不应该都有吗？

洛十七有点疑惑，但还是回答了齐楠。

“进去，很痛。绑着不会动。方便。〞

齐楠有点怀疑地看了看机器，依然是那个纯良无害的样子。

“你先下来，我开一次看看。〞

齐楠觉得洛十七大概是看出这仪器有什么问题，于是在洛十七离开扫描仪后运行了一次。

“小十七放心，这仪器没问题。〞

洛十七茫然点头应下，又躺回原来的位置。

她捏着自己的衣角，看着仪器逼近。

没记错，确实会痛。

洛十七苦中作乐，在尽力舒展眉头的间隙里想到了友人。

晴野说，洛十七要能忍，要处变不惊。

短短两分钟的检查过后，洛十七本就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肤色，更贴近了苍白。

“十七？你还好吗？〞

齐楠有点心惊胆战地扶了一把脚步虚浮的洛十七，哪怕她其实走得四平八稳。

“我没事。〞

这真的很难让人信服啊。

齐楠全程对洛十七行注目礼，直到洛十七坐在椅子上才拿起体检单。

于是齐楠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提起来了。

“小十七，你真的一直是第一区的吗？〞

哪个第一区的燃灯者身体指标会这么差啊？

洛十七回想，然后摇了摇头。

“不是？〞

齐楠试探性发问。

“不知道。〞

洛十七纠正。

齐楠没再说话，目光又扫了一遍体检单，指尖在办公桌上一点一点。

一时气氛有些压抑，洛十七调整了一下坐姿，变得更加端正。

“我还是头一回在入职体检里遇见这么差的数据，十七你的家人没有虐待你吧？〞

洛十七迅速摇头，晴野才没有虐待她，晴野一直都在帮助她，教导她。

齐楠叹了口气，敲了敲洛十七的脑袋。

“小十七，以后你的作息时间，要按照我的安排来哦，身体很重要的。〞

洛十七似懂非懂，直勾勾地看进齐楠的眼睛里。

“好身体，很重要吗？〞

她的眼神太过真挚，让齐楠在短暂的对视中败下阵来，无奈道。

“当然很重要啊，身体是一切的本钱，生命高于一切。小十七，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但在燃灯九队的时候，我会尽力纠正一下你的某些认知。〞

讲到此处，齐楠停顿了一下才接上刚才的一大段话。

“比如，爱护自己的身体。〞

洛十七没点头也没摇头，她不会拒绝人，在她短暂的十八年人生中，她没听过这样的论断。

这不会是正确的。

但反驳前辈的话，会被讨厌吧？

洛十七想。

齐楠将她的逃避尽收眼底，再次叹出自洛十七来后频繁出现的叹息。

第一区那里，怎么就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