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忍不住移开目光，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朕知道了，朕会下旨的。”然后顿了顿，有看向病榻上的女人，言语间有些犹豫：“你，你就没有话跟朕说吗？”
得到了皇帝的许诺，姜宁轻轻松开眉头，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撤去锁在皇上身上的眼神，十分疲惫的摇了摇头。
皇帝见状，有些苦涩的笑了下：“那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父皇！”灵昭喊了一声，想要挽留，但是男人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带着仪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坤宁宫。
“母后！您为什么！”看着女人的病容，少女咬着唇说不下去了。
“昭儿......”皇后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日后不可任性，要三思而行，嫁了人之后也要慈爱谨慎，与夫郎有商有量，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知道吗？”
灵昭听着皇后这如同临终遗言般的话语，抿着唇不说话，泪珠一串一串的洒落在床边。
“还有…”姜宁终于将目光投向另一个人，那个清隽无双的青年，“我这一生也没好好养育过你，你这么优秀，我很欣慰…阿旒”
“我走了之后，麻烦你，好好对待你的，妹，妹！”枯槁的眼底似乎涌上泪花，不像是临终叮嘱，更多的，似乎是别的什么。
元裘旒垂眸看着女人暗含祈求的模样，走过去轻轻俯身：“是，儿臣知道。”
似乎就是为了这么一句，在青年做出答复后，姜宁好似终于放心了，缓缓闭上了眼睛，抚摸着少女脸颊的手也垂落下来，眼角一滴泪划入鬓间，似乎在诉说着她这一生的悔意。
在皇后阖眸时，周围宫女太监立刻哀声痛哭，顿时整个坤宁宫布满了悲戚之风。
跪在床头灵昭不见哭声，只是紧紧咬着唇跪的笔直，而那一直不停的落下的泪珠，一点一点打湿了锦被。
良久，哭的分外伤心的锦翠忍不住跪着上前：“公主，请节哀啊。娘娘身前最怜爱公主笑颜，如今想必也是不愿意看见公主这般伤心。”
灵昭没有动静，恍若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那泪珠不停的落下来。
锦翠和箐文等几个宫女纷纷来劝了好一会儿，灵昭才伸手擦了擦泪痕，然后一双红的像兔子的眼眸看向身侧青年：“我们没有母后了，皇兄。”
刚叫完“皇兄”二字，又是两粒晶莹泪珠滚落下脸颊。
元裘旒忍不住伸出手，把少女摁向自己怀中，兄妹二人在榻前互相依偎，这是迄今为止二人最近的距离。
五月初三，宜安葬，孝懿皇后姜氏大殓，百官发哀，群臣临哭，天下缟素。
守了一天的灵昭从坤宁宫慢慢向自己宫中走着，因为长时间跪地，膝盖都有些肿痛。
“五公主殿下，节哀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看着拐角处的男人，少女脸色木然，丝毫没有任何波动，打算直接无视绕过去。
“看样子，五公主是心神俱伤啊，这水灵灵的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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