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风波暗涌,下面众人开始互相走动敬酒。
防风意映跟在父亲身边同人应酬,容姿昳丽,飒爽大方,众人见了,又思及防风氏日渐增长的实力,笑容真实了些,纷纷恭维防风小怪有个好女儿等等。
众人说话间,涂山氏老夫人带着涂山璟,涂山篌走了过来,众人皆是惊讶,涂山氏老夫人向来久居内宅,不知这次怎么出来了。
旁人暂且不知,防风邶和防风意映都是清楚,定是涂山璟意欲为小夭与防风氏退婚之故,现在的防风氏无所谓,但涂山家不行,且不说别的,涂山氏只要跟王室扯上联系,就是打破众世族之间的约定与平衡,更何况,此间更涉王位之争,世族对于此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毕竟,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意映啊,怎么最近不见你来涂山家呀,奶奶我可想念你呢!”涂山氏老夫人和蔼慈祥道。
“谢奶奶牵挂,没有奶奶这话,意映隔一段时间也要去看望您的。”
其实防风意映想过,她与阿念结盟,或许有一日便是与涂山家陌路,但她感恩涂山氏老夫人,这位老人家或许目的不纯,但实实在在教了她很多,若有那么一日,她会尽力保住老夫人。
“好,好,好,你与璟是未婚夫妻,在我这里旁人越不过你去,你呀,可是涂山氏众人最期待的主母。”
防风意映装作害羞似地低了头,余光却瞥见涂山璟失魂落魄,心头讽刺。
身为未来族长却上赶着倒贴,有此族长,涂山氏族人也是倒了大霉。
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但于周边人看来却是和谐,赤水氏兄妹调侃起哄,小夭在上首看着,又想到十五年之约,手掌微微握起,面色隐忍,涂山璟可以给她安稳,给哥哥帮助,哥哥不能没涂山氏支持,她知道,自己与璟,对不起防风意映,但也只能委屈她,或许有一日哥哥登位,可以稍作弥补。
始冉,岳梁注意到,想及暗查到的小夭与涂山璟的关系,对视一眼,眼神中有些许恶意。
宴过多时,众人纷纷放开,或击箸而歌,或踏歌而舞,一片和乐景象。
但也有与此景象格格不入的人,涂山璟推拒了众人敬酒,独自一人郁郁寡欢。
如果他选择了小夭,就是将涂山氏族置于火上炙烤,且不说玱玹上位不成,就算成,涂山氏族只能是王权的附庸,再不复以往清贵,到那时涂山氏族里的一毫一厘,都会为王族所有,而涂山氏,也会很长一段时间内遭受氏族或者其他势力的报复。奶奶她年事已高,只怕对此不容。
但如果他选择涂山氏,就要与小夭分开,他贪恋小夭在清水镇给他带来了温暖,哪怕她找到哥哥后对自己的感情不再纯粹,可他仍旧恋慕她。
他心中天人交战之际,没注意到岳梁,始冉暗藏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上首,小夭看着底下一幕幕,看到防风意映与涂山氏老夫人亲如祖孙的模样,脸上带了些许自嘲。
本是和乐之景,此时却添了些不合时宜。
轩辕王即使心中有些许失望,但终究没表现出来。
带了些宽容关怀道:“小夭累了吧?先去歇一会儿吧。”
小夭听了这话,神思不属地离开了座位。
阿念看了这一幕,觉得小夭作为玱玹的妹妹或许够格,但是她永远都不明白她的立身之本该是什么,阿念看得清楚小夭的为人处事,只觉得她伤人又伤己。
阿念没注意到的是,岳梁向殿门口处的一个侍女使了眼色,那侍女当即会意,不动声色的退下。
涂山璟喝着闷酒,却见有人来请,他打眼一看,是小夭身边的侍从,他起身而去,没有注意到,那侍从脸上诡异的神色和身上淡淡的高级幻术的气息。
酒席仍在继续,忽有一人走上前来在玱珍耳边耳语了几句,玱玹脸色大变。
还不待他反应,就见岳梁笑着开口,爷爷,听闻小夭姐姐与涂山氏璟公子情投意合,今日您寿宴,何不赐了这门婚事,喜上加喜。”
玱玹保持冷静道:“别胡说,小夭洁身自爱,怎会与一个有婚约之人夹缠不清。”
“是吗?那怎么刚刚小夭姐姐出去后,小夭姐姐的侍从来请,涂山公子就跟去了呢。小夭姐姐当真与你情同亲兄妹,还带的青丘公子跟您亲如兄弟,当真令我等羡慕呀。”
他这话声音不小,下首不少人都听见了,众人都是呆了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涂山氏和防风氏所在的位置,更有甚者,好事者窃窃私语,话不堪入耳。
直刺的防风氏众人脸上皆不好看。
“信口开河,小夭绝不是那种人。”
岳梁毫不在意玱玹的态度,笑道:“是不是真的,那就去看看吧。左右青丘公子也是姐姐的良人。”
玱玹感到不妙,心中有一种被算计了的诡异感。
殿内有了些许骚动,不少世家派出身边侍从出殿,明说派遣做事,实则探查虚实。
殿内和乐一扫而空,剩下了隐隐约约的剑拔弩张之感。
轩辕王眼里明明灭灭,但身上威压却隐隐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阿念只觉此行不顺,暗自感觉到自己与父王怕是要收拾烂摊子了。
虽说轩辕民风开放,但是高辛的王姬与有婚约之人夹缠不清,一个处理不好,打的是高辛王室的脸,被抹黑的是高辛,高辛重礼,此事一出,高辛怕是要成笑话了。
阿念暗暗头痛,大脑快速运转了起来,思索一个又一个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