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一路慢慢悠悠的回到家里,锁上门,没有灯光的照耀,只有空出门前随手点燃的蜡烛,此刻已经快要燃尽了,摇晃着的暖光柔和的映在床上,照亮了浮鸣半张昏睡的脸,投下轮廓清晰的影子,空气里是浓郁的绯樱信息素味道。空吸了口气,手扶着床边缓缓坐在了地上,手臂交叠在床沿,头有些无力的枕在胳膊上,松散的发绳滑落,金黄色的头发顺着肩膀的弧度散开,在烛光下渡上了一层近乎神性的金色。他微微抬眼,看着眉头微皱的浮鸣,眼神划过他更加男性化的五官、喉结,体型也要比自己大上一整圈。空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在心里感叹第二性别的力量,即使眼前的alpha在昏睡,无意识流出的信息素也在自然的压迫着他的腺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似乎想要逃跑,也像是想要称臣俯首。
他实在是太疲惫了,缺血,精神不足,还被alpha侵略了腺体,达成了临时标记。空的大脑逐渐停止思考,小声的念叨着睡前脑子里思考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没问,觉得问你比较好……资料里提到了两句计划,那么你对我的好,都是计划的要求吗……”
没有回应,只有蜡烛随着一缕从窗口逃逸进来的微风而熄灭的声音,空也不堪疲惫睡着了,连桌边摆放的、提兰达在路上送给空的一些礼物和食材都没来得及收拾,连坐在地上都没有在意。
浮鸣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的昏睡着,他的大脑在疯狂的运作。自从他的意识回归到正常,记忆就从空找到他时开始播放,一帧都没有漏掉,身体里血脉激烈鼓动的痛苦感受也随着记忆上涌。等到回忆的播放结束,他猛的睁开了眼睛,抚着心口坐了起来,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在无声的房间里格外明显,方才体验的一切也在脑海里翻江倒海。他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没有惊动熟睡的空,把他打横抱在怀里仔细的放上了床盖好被子,然后转身来到衣柜前,拿了一件版型较大、符合他目前体型的黑色衬衫和一条工装裤,在黑暗中,坐在床边换完了衣服,扭头看向脸色苍白的空,理论上人偶不应该拥有的大量感情忽然上涌,先是歉意和愧疚,再是一种狂热的喜爱一一对于第二阶段的情绪,浮鸣把他粗略的解释成临时标记的作用。
“问我是不是真心的吗……”浮鸣品味着醒来前的最后一点回忆。画面里空有些无神的眼睛里掺杂着几分自嘲,期待,和祈求,对于alpha来说,这是omega的一直示弱,无异于一场视觉的盛宴。浮鸣曾思考过这种问题,把各种偏爱归于第二性别和任务的需求,此刻他却觉得那是自欺欺人。
他在床边跪下来,弯着身子,乘着月色朦胧,趁着人沉梦中,很轻的,虔诚的如同对待神明一般吻上了空的嘴唇。
他承认空拥有让所有人着迷的能力,也清晰的认识到空身上有着与神明比肩的神性,却不可控制的陷入其中。
他似乎爱上了一位神明,神明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好欺负,却让所有人拥护他,供奉他,拼尽全力也只能看到一角。
浮鸣侧身抬起头,手指抚摸上空的耳朵,alpha天生的占有欲一瞬间压过了理智:神明又如何,身上也有着alpha的标记不是吗,我上不去神坛,就把神拉下来亵渎好了。
一夜过去。
次日一早,空微微仰头,从睡梦中醒来。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浮鸣把他藏在床底锁起来,离不开房间了。他睡眼惺忪的推了推浮鸣紧紧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结果导致腰上的手臂从后方慢慢收紧,把他整个人锁在了怀里。空彻底清醒了,抬手捶了捶背后人的肩膀,从稍微松开的手臂里挣脱出来,转身正对着浮鸣。
从空挣脱开的时候,浮鸣就醒了,撑着床坐起来,随手扒拉了一下头发:“早上好,今天我没准备早餐……”
空笑了笑,蛄蛹到浮鸣身边,手臂自然的环上了对方的脖子:“怎么,没做早饭的话,今天还要吃我吗?”
浮鸣动作一顿,带着歉意的笑了,把空从身上抱下来,起身扣衬衣的扣子:“昨天……麻烦你了,是我的问题。”“没事没事,今天我还要吃渔人吐司,你做可以吗?”空打了个哈欠,靠在墙上整理着领口,抓着浮鸣伸出的手站起来,坐到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当然可以,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