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卡米尔并没有把所有资料给出，只是交付了一些浮鸣的基础资料及来历，至于至冬的计划，只是透露出了捕风捉影的一点踪迹，也算是给了空一些有效的提示和线索。

空是茶杯兔omega，继承了兔子的一些天性，奔跑的速度是人的好几倍，跑起来时以普通beta的敏锐度根本看不见，最多捕捉到一点残影。于是，不出三分钟，空就赶到了风起地的神像旁边一一资料里写了，浮鸣属风元素史莱姆，依赖浓郁风元素，底下风役人还贴心的备注了一行蒙德内风起地神像处风元素最为浓烈。空自然就找到了这里，也自然看见了跪在神像前的浮鸣。

浮鸣手中攥着丘丘人和一些史莱姆留下的污血，嘴角有撕咬吞噬的痕迹，身体整体大了一圈，纯白的狼耳和尾巴不受控制，在外形上显露出来，与平常较为温和的浮鸣判若两人，显现出了一副alpha天生的残暴凶狠。

狼的听觉太好了，即使空尽量放慢脚步靠近他，浮鸣也察觉到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看清微笑靠近的是空时，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体型增长后的浮鸣和空形成了明显的体型差，但显然空并不害怕，迎着浮鸣的目光走上去，轻轻抬手解开衬衣前的纽扣和丝带，露出一边肩膀，轻轻踮脚，手环上了浮鸣的脖子，按着他的头轻轻下压：“资料上说你这是魔物的天性在发作，虽说你同类的血也能缓解，但我现在看着效果甚微。”空拍了拍浮鸣紧绷的肩膀，“你亲爱的下属风役人在下面贴心的给我备注上了人血最有效，我觉得指的是我，要尝尝看吗？”

“……为什么？我不认为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会大公无私的为一个魔物贡献出自己的血。”

“你有人性，你在我这里可不是魔物。我作为大名鼎鼎天生善良的旅行者，难道不应该大公无私吗？再者……你身上的绯樱信息素一直在寻找我，刺激我的腺体，应该是第二性别导致的吧，但我觉得挺舒服的。而且你还有用，我要为着这个作用做出点贡献来。”

“……原来是为着这些理由。”

“还有一点我说了估计你也不会信，这一点是我觉得你挺好的，不想看到你难受，你信吗？”

一直矜持着的浮鸣听到这句话，突然跟发了疯似的，张开嘴就咬上了空的锁骨，尖锐的牙齿一瞬间就刺破了皮肤，红色的血顺着肌肤流淌下来，被浮鸣一滴不漏的舔进口腔里。大量的绯樱信息素顺着咬开的伤口渗透进去，空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瘫软无力，但又莫名的舒服，半推半就似乎达成了临时标记，但空无暇顾及，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的颠倒，体型比他整整大一圈的浮鸣压在他身上，直接把他压到在了神像前。

往蒙德城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空脸色苍白的拖着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浮鸣被空拖着，已经昏睡过去，嘴角还残留着没有舔舐干净的血迹。蒙德城前的大桥上，卡米尔笔直的站在提米身边，没有带面具，手上停着一只雪白的鸽子，张着尖锐的喙从提米手中叨走了一颗小麦。卡米尔看到艰难前行的空，轻轻把鸽子放在提米肩上，快步走上前，架着浮鸣的肩膀单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顺便分出一只手拎住虚弱的空，以一种很……显眼的方式来到了二人的房子前，从空身上摸出钥匙，开门把浮鸣扔在了床上，又把门关上了。

空往后一靠，斜倚在栏杆上：“嗯……我记得有句话叫做明人不说暗话，说说咱俩到哪聊什么？”

卡米尔笑的很格式化：“活动经费完全够用，在这栋房子的后面的后面一一看到了吗？我花钱买下来了，在城内角落，完全可以交谈。”

空不说话，撑着杆子直起身，他已经缓过气了，低垂的耳朵重新立起来，有节奏有规律的晃动着。他一边把胸前的扣子和丝带处理好，一边迈步走向挂了“闲人勿扰”牌子的房子。卡米尔快走几步，赶在空之前到达门口，打开门锁，侧身让进对方，砰的把门关上了。

蜡烛没有点燃，房间里充盈着黄昏时分特有的橙紫色光辉，斜斜的映在木质的桌板上。看上去这里并未长时间被居住，但书柜已经塞满了一一甚至床头柜和角落里都堆放着大量的资料。卡米尔向前几步，拉上纯黑色的窗帘，甩开打火机点燃了蜡烛：“用蜡烛是一点小小的个人爱好，希望大人可以见谅。”

“哦，我当然不介意，蜡烛很浪漫，就好像你的情人一般。”空斜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双腿交叠，打趣着说道。

卡米尔笑了笑，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大人就别打趣我了，我这种忙里忙外的打工人谈恋爱的时光都被任务挤压没了。”随即，他从桌角搬上来一大摞单子书本，“大人您来到蒙德的动机在众人眼中当然比我们单纯，愚人众也擅自将您牵扯些许。在这场谈话中不会有任何录音，您也拥有绝对的主动权。您可以提问我，我保证其中百分之八十是实话。”

“问答开始。”

“问题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风役人职业只招女孩子，那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混进去的？”

卡米尔眼眉弯了弯：“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在风役人单位就职。最初我是备用火系枪手，虽然我的准头还行，但我行动前大脑会不停的计算胜率，低于百分之六十我就不想继续进行任务了。而战队不需要思前顾后的文化人，只需要忠诚勇猛的莽夫，我自然就从战队出来了，后来因为身材偏瘦，长相比较像女孩儿，就编入了风役人单位，所幸，他们为了区分开我和正常员工，没有对我的头发进行染色和修剪，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了。”他娴熟的从一大摞资料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空，“我的入职档案，您可以过目一下，愚人众在文字方面的记录实在是细致。”

空一边翻着手中的档案，一边问第二个问题：“你摘面具前后的性格差异有点大，解释解释为什么。”

卡米尔耸了耸肩：“风役人掌握在手中的重点资料比较多，为了降低员工的自私型，减小被背叛的可能，这个面具上附着了一些冰之女皇使用的冻结性洗脑元素，除非佩戴面具的人有了极致的求生欲一一”空嗤笑了一声。“不然不会产生把面具摘下来的念头。”卡米尔笑眯眯的，没把空的嘲讽放在心上，随手从旁边的资料里抽出一份笔记推过去，“我整理的愚人众服饰及其作用，关于面具的在p64页。”

“还有其他问题吗？”

空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

“没有什么想问的了，我走了。”

卡米尔起身，优雅标准的鞠了一躬：“那么就此再见，欢迎下次来访，愿上帝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