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段段思绪涌上心头,云昭恍然失神。
似梦中云,云外雪,雪中春。
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他定也有苦衷,未明事实,不得妄下定论。”
花念愣了。记忆里的云小公子从来都是面冷心冷,这番话,也只有是把池屿放在心尖上的人,才能道出。
云昭笑了笑。
“我被困在循环之中,寻到某个节点,大抵就能出去了。”
天道来去无踪,此番循环可视为它的载体,那么只要打破循环,就定能灭了天道。
“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离开,公子保重。”
花念飞快说完,转身离去。
她已经受不住了,几千年过去,一样的事情重复上演无止休,陌川的梨花开了又落,山涧清雪积了又化......到了如今,甚至对时光流逝,四季变迁已经没了概念,从前那么喜欢春天,现在冬走花开虽然仍存在,但每一次的场景,都和曾经不一样。
他们早就没有春天了。
然而今天不一样。
云昭本该对她说,“我被困在循环之中,寻到某个节点,大概就能出去了。”
一字之差,让花念重燃希望。
她活了千年,因为自身是云庄中人,比常人的耐性好很多。
但她还是很想看一场不一样的梨花雨。
那代表着生命,是红尘。
(二)
花念走后,幻境变化了样子。
四周陇上一层阴魅的气息,屋里的烛火登时暗了不少。空气里散开的却是梨花的香味,云昭有些疑惑。
是熟悉的梨花香味。
云昭在脑海里翻找着冥欢二字。
冥欢,除了在旁人闲谈中听闻过,除此之外就与自己没什么关联了。
冥欢。
云昭莫名想起一句诗。
江涛云海念,冥月山河欢。
......
!
冷汗从他的背上流了下来。
“听说了吗,江大人被贬之后,他的小女儿江饰被卖到青楼里去了!”
“诶呦,真是恶有恶报,谁让他贪了那么多钱。”
“少说两句吧,饿死的骆驼比马还大......”
云昭在好不容易回来的记忆里细细找寻琢磨,总算想起,冥欢,姓江。
冥欢,就是江饰。
怎会如此?
江饰到底是什么身份。
云尧故人,池屿母亲,现在又是冥欢。
不知为何,云昭记忆中与江饰有关的部分好像被抹除了一样,竟回忆不起分毫。只能慢慢从旁人的话语里拼凑。
“子厌。”
云昭闻声,心中一颤。
如同落进江水中的一片叶,轻小无声,却也漾开波纹。
云子厌。
他又想起,自己曾经是谁。
“难怪有故人之音,原来是就是故人。”
云昭回头,看见了江饰。
“冥欢,好久不见。”
子厌是云昭的字。
世人皆知云不理,却忘记了云昭在当上云庄主之前,也是云家家主。
云家和池家,世交。云尧和池屿的父亲同为江凉富商,交情不浅。而江饰,江冥欢,是......
池屿从小喜欢的人。
云子厌,池今念。
“今念,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也好,你飞升以后,也许我会断了念想。”
云庄的一切,不只是天道的谜语。
还是云昭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