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视线一起落到自己的身上,张遮默默地从腰封处拿出了一张宣纸。
张遮时间匆忙,张某知道的晚,便匆匆为姑娘画了一副小像。
薄薄的纸张,却是她心心念念之人所画的小像,指尖打开宣纸。
沈簪衣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宣纸的右上角还写着几行秀气的字,她看着看着便念了出来。
沈簪衣旦逢良辰,顺颂时宜,万般万喜常自在。
“岁岁朝朝伴安宁。”
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是与张遮的声音重合,姜雪宁与张遮的视线交汇。
沈簪衣淡笑着回了头,正与薛定非的视线撞上,四目相对之间,她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跑的这么急做什么,去投胎吗?”
“这把伞送给你。”
破破烂烂的伞,却是当时她的全部。
薛定非姜大姑娘这双眼睛,果然是看谁都深情。
薛定非笑意不达眼底,拉开距离。
他虽贪恋美色钱权,倒也不至于连自己的身份都拎不清。
眼前这姜大姑娘明显就是谢危的心尖,他若看不清,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簪衣失态了。
薛定非虽及时拉回了距离,可这一切还是被风吹到了谢危的眼前。
帘子被风吹开,谢危面色铁青地将书摔在桌子上。
谢危沈簪衣,你就那般缺不得男人吗?
剑书见先生生了气,当下也垮下脸,“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这边,沈簪衣却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薛定非要回京城。
沈簪衣京城?
“是啊,小爷我好歹也是一府世子,在外过够了刀剑舔血、颠沛流离的日子,不得回京城享福?”
薛定非又喝了一口酒。
薛定非我也就是个普通人,回去当个世子享点富贵。
反正有了通州这件事,金陵那边已经回不去了,倒不如就此跟着谢危,还能保全一条命。
霎时间,满城烟火。
几人皆从热乎的吃食上转为欣赏,观中势高,将通州尽收眼底,难怪冯明宇能将这里作为据点。
沈簪衣我之前的夫子告诉我,通州之地向来有驱年兽的习俗,每逢此时,便会全程燃放烟花。
“这才是真正的借花献佛,那就祝两位姑娘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沈簪衣不禁为之逗笑,她看着姜雪宁双手合一阖眼许愿,“愿我所爱之人,平安顺遂。”
许愿结束后,姜雪宁睁开双眼,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沈簪衣身上。
姜雪宁你不许愿望吗?
沈簪衣笑了笑:“我从不信这个。”
沈簪衣我想要的自会努力去争取。
无须神佛。
毕竟神佛每天都有那么多信徒祈愿,也不知哪一个能轮的上自己?
姜雪宁一番接触下来,发现你与传闻着实不太一样。
沈簪衣挑了挑眉:“彼此彼此罢了。”
不约而同地,二人都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薛定非有心灌醉张遮,奈何对方酒力高出自己一截。
最终,几个人都面色潮红,薛定非抱着个酒坛子趴在桌子上,虚浮地回了自己自己的房间。
沈簪衣也有些难受地倚在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