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的意思是,是本王迷惑李小姐,让她残害自家族妹?”
姜清远的身子俯向前去,与李泽忠对上眼。李泽忠瞥见他似深渊般的双眼,像是要将自己吸进,断了自己的前路。
李泽忠吓了一跳,哆嗦着磕头:“殿下恕罪,臣并无此意啊!”
李泽忠跪在地上乞求,李蔓音却还是看不清局势。好似自己得了天大的委屈,被爱人冤枉,不被爱人认可。
“殿下,臣女并未推妹妹入水,是妹妹自己在池边与贱婢念梦嬉戏,臣女去时,妹妹早已跌入水中…”
怀晴与文宣王坐在一旁,听着李蔓音那只有她自己才信的说辞,冷眼旁观。
且不说那念梦是怀晴身边出去的人,怎会陷害自己的妹妹。难不成念琴头上的乌青也是她自己耍疯磕肿的?
怀晴早想上去撕破怀晴虚伪的面孔。
可她忍着,静坐在文宣王的身边。
她便是要看看太子是否真心对芷宁有意,会为芷宁周全。
姜清远的眉头早已紧锁,怒火在心中烧之不去,深之痛心。可做人,做天下太子,他只得为国思量。
清远并未与李泽忠撕破颜面,话语中却是婉而不弱,暗讽数句。
珉太医从净忻堂内出来,前来正殿行礼回禀芷宁的情况。
“微臣请各位主子万安。”
姜清远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殿下,微臣已经替宁小姐把脉。宁小姐脉浮而紧,乃是风寒外侵、阻遏卫气之象象。加之恶寒发热,头身疼痛,可见风寒之重。”
“依微臣之见,当以散寒为主,静养数日,俟风寒消散,再行温经通络之术。”
姜清远明白地点了点头,吩咐珉太医下去抓了药方。
“李三小姐既要静养,不如这几日便待在本王府中,李大人不关心自己的女儿,本王会替你尽心竭力为她医治。”
李蔓音听了又怎会答应,扯了扯李泽忠的袖口。李泽忠也知女儿的用意:“芷宁尚未婚嫁,长久居在太子府中恐对太子与芷宁不利。且都是臣的女儿,臣定当好好爱护芷宁,不劳殿下费心。”
姜清远也明了了李泽忠的态度,他是不会让芷宁留在府中,败坏了蔓音的名声,连累了他老李家大半辈子的名誉的。
姜清远只得作罢,无趣遣散了他们,离开了正殿,与怀晴一同前去瞧了芷宁。
芷宁只着了件里衣,见清远与怀晴进来,她没有规矩行礼。只是静悄悄的平躺在榻上,眼里还带着入水前的恐惧。
她了然,九死一生,她捡回一条命,万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李蔓音害她的种种,总有一日,会让她偿还。
怀晴心疼的看着芷宁,芷宁怅然开口问道:“父亲来了?”
“嗯。”
“定是为李姐姐求情吧。”
芷宁什么都料到了。
“父亲…可有一句询问我的安好…”
她还是不死心地多问一句
怀晴哽塞,也不知该如何出言维护这轻如薄纸的父女之情
李泽忠并非过于重男轻女。他重视族中兄弟,疼惜蔓音。
唯独弃芷宁如敝履。
李芷宁终于看透了李泽忠。
可看透自己的父亲,看透一个人,没有应得的如成就感的喜悦,唯有无尽心寒缭绕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