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亮着光,病床上的人睁着他不算精神的眼睛,心跳莫名有些快,直到被推开门的声音吵到。
徐牧庭端着杯开水,小拇指挂着袋药。
沈则屿帮忙把床侧的东西拿到另一边,给徐牧庭腾了个空:“玻璃杯就这样拿着,不嫌烫?”
徐牧庭把杯子放下,随便把手指头在衣服上捻了捻:“没多烫,这是周医生新开的药,他说你的情况有所好转呢。”
玻璃杯里的水冒着热气,徐牧庭坐在一旁给沈则屿拆药,时不时看一下盒子包装上写的食用规格:“哥你早饭吃的什么?”
沈则屿收回视线:“随便吃了点营养粥。”
“那就好,等水温些就吃药。”
沈则屿眼睛看着电视,或许是沈则屿太久没说话,徐牧庭才顺着他的视角也看过去,才发现就是那档乡村生活:“哥也看这个吗?不放声音吗?”
“嗯,放了一点。”
不知为何,徐牧庭突然有些心虚,清清嗓和沈则屿一起看着电视。
沈则屿突然问着:“郑思澈是你公司的艺人?”
徐牧庭点点头:“是啊。”
“我挺喜欢他的,帮我要个签名。”
“好。”
“周医生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的…咳,没什么。”徐牧庭差点没能反应过来,还好刹住车,不过也没有完全刹住,沈则屿已经起疑了。
沈则屿平时很少生气,但此时面色显露不快:“你还是藏不住事。”
听着这语气,徐牧庭知道,沈则屿确实生气了,他不想说,或者说他不能说。
沈则屿关了电视,一双眸子现在清醒的很:“趁我现在正常,最好如实告诉我。”
“为什么七点半发消息说已经到了,八点才进来,和周医生聊了什么?”
徐牧庭张了张嘴。
“以后别来见我。”
沈则屿惯会拿捏他,徐牧庭哎哟了声:“哥,哥,别威胁我了,先说好,你不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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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庭敲敲门,周林波应声。
“周医生。”
周林波见是徐牧庭,拿下眼镜,示意关门,然后拉了张椅子让徐牧庭坐下。
“正等你。”
徐牧庭嗅到一丝不对劲:“是我哥身体有什么事吗?”
周林波点点头,给徐牧庭看了那段聊天记录:“小沈的腿倒是好养,就是身体里的老毛病用西医可不太好治,只有中医有法子,还不用受很大罪。”
周林波又叹气:“我也知道小徐你的工作性质,所以就想着给你说说,如果要去呢,可能没个两三年回不来,你和小沈商量下吧。”
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凝重,徐牧庭揪着手,可能真的在思考,不过十秒就抬头:“我去。”
周林波没想过徐牧庭会答应的这样干脆,这趟去了不知道会影响多少事情:“不用这么干脆,你和小沈商量商量,西医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少说都还有五六年呢。”
“但很痛苦,对吗?”徐牧庭问,他总是看见沈则屿给他发困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醒来的能有八小时已经算多了。
现在都这样,往后呢,只能醒来一个小时,还是半个小时。
醒来的一小时里,半个小时都要吃药,半个小时挨着痛。
徐牧庭低着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沈则屿救过我,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出来,他都把我从痛苦里拉出来了,我怎能放任他的痛苦不散。
周林波看着徐牧庭的模样,最终还是放下了劝说的念头:“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