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澈直起身,把手里的任务卡晃了晃:“我今天要去给村里老人们讲故事,讲三个小时呢。”
“那我中午给你熬些姜汤,天冷了,一直讲话冷风灌进肚子里容易着凉。”
“你今天要做什么?”
“在院子里剥花生。周甜和陈黎欣上午散步两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时洛芹要去帮着看店。”
榭明看着郑思澈又说:“那个人,你想知道吗?”
后者摇头。
“顺着超市的路有几户人家,可以的话,你可以试试和那些奶奶讲故事。”
不要去南边,顾池宴在那边下棋。
“好哦,谢谢你。”
榭明没说错,有几户人家,有个池塘,池塘前面有个凉亭,坐着四个讲八卦的老奶奶,郑思澈走过去,摄影师紧随其后。
“奶奶好。”
为首的看着最和蔼的那个带着老花镜,眯着眼盯着郑思澈的脸看了会儿,随后笑起来:“昨天南边的老王头还说呢,说小民宿那边来了几个模样俊俏的小娃娃,哎呦,果然乖的很嘞。”
“小娃娃来坐,这个是…?”
郑思澈顺着手指看过去,然后解释着:“抱歉奶奶,这是摄影师,我们是在录一个综艺,不过他现在只录着我的脸,如果可以的话,请问几位漂亮的奶奶愿意出镜吗?”
“哎呦这甜蜜蜜的小嘴。”
“这个是要上电视的吧?那当然愿意出镜的啦,我在城里的儿子女儿也可以看见我,我就讲一句,哎我老李年六十七了,也可以上电视啦。”
“没关系的小娃娃,坐下聊。”
“白白净净的,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啦,做什么工作哒,家里几口人啊?”
[我就说郑思澈的长相招老人喜欢吧,一看就是邻居家的乖乖小孩。]
[郑思澈嘴巴好甜,漂亮的奶奶们。]
[心酸,突然想到我奶奶也生活在小乡村里,我在城市里,我不常给她打电话,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给奶奶打电话抱平安。]
[聊天?no。查家谱?宾狗。]
[好像在相亲。]
[下一句:有车有房不?]
郑思澈看着热情的问候,虽然是有些招架不住,但还是一句一句耐心回着:“我叫郑思澈,十九岁,工作就是…艺人,家里嘛,三个哥哥。”
“哎呦三个啊!我的娘嘞。”
“是亲的不?”
“半亲,两个是表哥。”
“我说嘞,四个的话家里负担不少,负担不起的吧。”
“十九岁的娃娃都出来工作了,哎。”
“不不不,负担的起,我哥哥很有出息的,我喜欢这个行业,所以出来的早。”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时间倒是忘记了任务实际上是讲故事。
[上一秒:三个!下一秒:两个半亲。]
[亲的吗?半亲。]
[哥哥很有出息?讲出来,我看看有多么出息。]
[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哈哈哈,没有出息没关系,还有气息已经很厉害啦。]
聊了近十分钟,全程几乎没说过几句话的奶奶突然叹口气:“聊的有什么意义?刚刚不还在讲八卦吗?一个小娃娃来了就可劲儿问人家族谱。”
她一挪一挪走到郑思澈旁边坐下:“小娃娃,奶奶几个刚刚在讲故事嘞,你们城里有啥好故事不,讲讲听听。”
“芳萍就爱听故事,每天讲那几个也不嫌腻,不过都这么说了,思澈有故事不?”
郑思澈思考半晌点头:“有一个,不知道对不对各位奶奶的口味。”
[进入主线。]
[我要听,让我猜猜是豌豆公主还是匹诺曹。]
[准备录屏,晚上放枕头旁边当睡前故事。]
[万一讲的恐怖故事呢?]
[那就当午夜故事。]
南边凉亭坐着顾池宴,对面的老爷爷皱着眉,时不时嘶两句。
旁边围了四五个差不多年龄的老爷爷,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象棋的局势。
“年纪轻轻下的如此了得!”
“宋家老爹,认输吧。”
“这也不是不能翻盘,但看起来很悬啊。”
“再三步你老宋也要被将军了!”
“可不得动动。”
老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下出了倒数第三步:“你这棋风步步紧逼,让我想到一位故人。”
顾池宴没怎么说话,又走了一步。
吸气声更大了。
倒数第二步:“我的棋现在在你的棋面前显得太弱不禁风了,连头都不敢抬!哎哟。”
……
最后一步:“没法了没法了,这太厉害了,我认输了认输了,你再走一步我就死掉了。”
顾池宴许久没说话,或许是在棋子中看见了郑思澈的模样,他昨晚本想问郑思澈为什么那个样子,可回到房间时他已经睡着了,如果昨晚他问出那句话,郑思澈会不会像这局棋一样。
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池宴思考着说:“家父喜欢下棋,少时就被拉着玩棋了,曾经老是被吊打,毫无还手之力,青少年时期总不服,就用零花钱报了班,日复一日的下棋,自然有所长进。”
[顾池宴学过吧。]
[这么牛!看不懂!但就是感觉得到一种步步紧逼之势。]
[顾池宴心里有事,看他表情。]
[这老宋爷爷的话好有道理,好像在含沙射影什么,可是没有证据,但就是好有道理。]
[从小时候就开始下棋,能下过棋龄几十年的爷爷,这是天才吧。]
[这么多聪明的人,怪不得我笨呢,智商分不到我这里。]
[顾池宴单挑一条街,是不是快结束了,我要去隔壁听故事了。]
[备用机!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