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可怜无定河边骨
“留仙?你这次为何要穿着斗篷?”蒲松龄跟汤显祖一起从玉茗堂出来的时候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
“义仍,我觉得这个商铺不简单。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蒲松龄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原来是这样,留仙有心了。”汤显祖点头。
“哎呀呀,这不是玉茗先生吗?我就知道,您一定还会再来的。”工艺品的老板一看是汤显祖来了,反常的热情,赶紧给汤显祖沏茶。
“嗯……这位穿斗篷的公子面生,倒是没见过啊……”奇怪的是老板目光刚与蒲松龄对视,老板一下子变得紧张了不少,似乎很怕他。
“店家不必客气,唤我剑臣就好。”汤显祖刚要开口,蒲松龄却抢了汤显祖的话,冷冷开口。
“啊,见过剑臣公子。”店家讪讪地笑了几下,“不知二位前来,是需要什么?”
汤显祖和蒲松龄彼此使了一个眼色,汤显祖随即开口:“店家这里可有镇纸和文房四宝?我和…剑臣都是读书人最近正缺这些。”
“玉茗先生您说笑了?这些东西怎么会没有呢?走,我带先生过去,玉茗先生您随便挑!”店家满脸堆笑的带走了汤显祖。
“你以为瞒得住我吗?”蒲松龄冷笑一声,眼睛发出冰冷的紫光,扯了一下斗篷,便消失在了原地。
“五行相生相克的机关?果然这店铺就是个幌子。”蒲松龄来到了店铺的后院,发现后院有一幢房子,却是用机关锁锁住的门。不过对于蒲松龄而言,这种所谓的机关锁,也不过是小儿科。
“怎么这么多完整的人皮?!等等……胫骨做成的鼓槌?!莫非,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蒲松龄举起燃烧着磷火的狐狸烛台,映入眼帘是一尊巨大的佛像,不过佛像上流着血泪。蒲松龄刚站稳,佛堂就起了阵阵阴风。险些把烛台的火吹灭。
“果然。”蒲松龄嗤笑一声,随即朝着“佛堂”高声喊道:“我与你们是同类,你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们被这家主人害得很惨,你们若是需要,我可以替你报仇。”
“唰——”话音刚落,阴风变得比刚才猛烈了不少,紧接着无数个鬼魂一股脑地扑向蒲松龄,蒲松龄赶紧摘下斗篷,绽开白色的九尾,只是一瞬间,鬼魂们就被蒲松龄悉数吞噬。
“为了答谢你们的款待,我会替你们报仇的。”说话间蒲松龄的瞳孔也变成了暗紫色,他的周围也有深紫色的磷烟环绕。
“好啊你,差一点就中了你和那玉茗先生的调虎离山计了……等等,妖……妖怪!”店铺老板突然出现在房门前,正要斥责蒲松龄,却被蒲松龄的气场彻底镇压,瘫软在地。
“妖怪?是打算贼喊捉贼?是吗?”蒲松龄一步一步走进吓得半死的店铺老板,用戴着夜色手套的手指轻蔑地挑着他的下巴:“当初我自称剑臣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至于你,表面上是这工艺品店的老板,实则是蚕食幼童的换,皮,妖。”说着蒲松龄便把那几张人皮甩到店铺里老板脸上“这些都是你用来伪装的人皮吧?”
“你,你,你……”商铺老板已然吓得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无话可说了?也好,就让我来送你上路吧!”鲜血飞溅,一阵青烟随风而散,那可恶的换皮妖被蒲松龄一招毙命。
“咳!糟了。”不知为何蒲松龄突然咳血,他想起来之前的老人给他的忠告心里不由得一紧。
“留仙!——”汤显祖正好赶了过来。“留仙?你受伤了?”汤显祖看到蒲松龄嘴角的血迹不由得担心。
“没事。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有点被反噬了。”蒲松龄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赶紧站起身,“那些孩子们没事了吧。”
“嗯,他们都逃出来了。不过……商铺老板呢?”
“他?本就是吃丈夫常年在外,妻子无力抚养的孩子的披着人皮的换皮妖,我自然是将他杀了。”蒲松龄轻笑一声,指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人皮,“义仍当初买的灯估计就是他用剩下的人皮和人骨做的,为了销毁证据。真是愚蠢又恶毒。”
“竟是如此吗?”汤显祖嘴上说着,心里却震惊于蒲松龄把杀了换皮妖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对了义仍,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回去的路上蒲松龄突然问汤显祖,汤显祖显然被问懵了。
“呃……七月初一,对,还有半个月就是中元节了。”汤显祖掰了掰指头数了一下日子。“留仙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蒲松龄口上撒了谎,心里却不由得盘算:这一天终归还是要来了。
“真的只是问问?”汤显祖明显不信,又碍于朋友的情面也没有多问。毕竟他可是亲眼看到了换皮妖被杀死的惨状。
“对了,麻烦告诉芹溪一声,我最近怕是要闭关了。茶楼就麻烦他替我打理了。”蒲松龄突然停下脚步,说话似乎还多了哭腔。
“留仙?你真的没事吧?”汤显祖察觉到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有些心悸。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墨憨斋。
“芹溪?芹溪!”
“嗯?犹龙,红郎?”曹雪芹怔了半天,被冯梦龙这么一喊,才回了神,“我刚才有些失神,实在没听到犹龙和红郎刚才说了什么。”
“芹溪你最近总是这般魂不守舍,莫不是生病了?”王实甫皱眉很是担忧。
“我倒觉得芹溪不像是生病,只是最近跟痴相公呆的久了,痴相公这容易走神的性子怕不是传染给芹溪了!”冯梦龙挑眉,打趣曹雪芹。
“我知道犹龙是宽慰我,但与义仍确实没关系,我只是这些日子担心留仙……”曹雪芹话说了一半猛然想起了什么,“红郎,犹龙,我突然想起来,茶楼里还有急事儿,就恕我不奉陪了!”
“唉?芹溪你茶喝完再走啊!”冯梦龙被曹雪芹的反常整的不明所以,王实甫倒是察觉了什么,急忙拉住冯梦龙,“芹溪可能真的遇上了什么急事吧。”
另一边,聊斋茶楼,蒲松龄的房间。
“留仙,莫要怪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曹雪芹在蒲松龄的桌子上翻看着蒲松龄的笔记,然后曹雪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又赶紧拿笔抄画了下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幽暗的山谷,昏天黑地,犹如深夜,几只乌鸦聒噪地拖着长音哇哇乱叫,吓得曹雪芹都有些站不稳,但曹雪芹还是壮着胆子朝着深处走去。
“小公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老人出现在曹雪芹面前,看到曹雪芹手上的玉扳指,吓了一跳,“这扳指,孩子,你认识剑臣?!”
“留仙的扳指和我手上的是一对儿”曹雪芹仿佛找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地图,“老人家,您也认识留仙?可否带我去见他?”
“看来公子与剑臣情分不浅啊。”老人朗笑了几声,拍了拍曹雪芹的肩膀,然后又叹气道,“可是,不知道剑臣能否度过此劫,他毕竟还是孩子,唉!”
“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雪芹没听明白老人说的话,但是内心突然预料到了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