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放过我!”刺客在求饶,这反而更让哥德夫雷困惑。“我发音不标准吗?”他问。他在想,‘这个古斯怎么在自顾自地在说自己的事。’
“为什么要装成恩那的样子?”哥德夫雷盯着她的眼眸用平静地声音确认道。“你是觉得那样会更容易下手吗?”
他金色的眼眸中闪过幽幽蓝光。“原来你觉得我会在下手上犹豫啊。”
“不是的!”刺客惊慌地辩解道,她不懂为什么哥德夫雷能直接读透她内心的想法。
哥德夫雷眉眼垂下去,他总感觉自己被当傻子了。一个古斯怎么可能真装成恩那呢,他还以为她在玩什么惊喜把戏,比如想装作恩那的模样给他庆祝下。‘不过要庆祝什么呢?’哥德夫雷在想,‘在这世界上又活过了一天?’他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好庆祝的了。
‘好无聊。’他便没再管刺客的求饶辩解,自言自语道。“我无聊了。”
那刺客自然是死了,然后他便再次到山泉旁清洗身上的血迹,以及清点刺客身上的财物。他从刺客的身上找到一枚跟应怜己送他的戒指一样的款式。他便把那戒指送给她了,他想她能够戴上。
可应怜己没有接过戒指,相反,她露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寻仇来了。”她揉着额头说道。
于是他也不开心了,他把指环随意地往桌上一抛,说,“那都杀了呗。”
“算了,不重要。”她向他伸手道,“没受伤吧。”
于是他又很简单地开心起来,“没有,”他靠过去让她抱。“很弱。”
他会跟她分享他的日常,主要是今天他又猎杀到了什么。他的生活就是这些事,游荡与猎杀。
“你对这些事敢兴趣吗?”应怜己听完他是如何杀了那个刺客后,揉着他的头问道。
“不。”哥德夫雷玩着她垂下的头发说道,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该这么做。要说他对什么感兴趣的话。他看向在火炉中噼啪作响的木材。“还是听木柴叫更有意思些。”他点点头,“我能听一整天。”
“这样啊,那要不给自己放个假,就听一天木柴声。”应怜己说。
“放假是什么?”哥德夫雷问。
“就是一整天都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意思。”应怜己说。
于是哥德夫雷就一整天都躺在壁炉旁发呆了。他就趴在那什么都不做,他像一具冰雕摆在那,要不是火光还会在他的眼中晃动,捷尔得都会担心是不是能凝固人身的贪欲诅咒在他身上卷土重来了。
就这么发呆一整天后,哥德夫雷开口跟他们说,“感觉不错。”接下来的一周,他就这么沉寂下去就像一堆松软的雪,他只是一味地烤着火,偶尔打两个滚。看得出来,他对现在这种松懈的感受很是新奇。
应怜己想。他是个过度绷紧神经的人,让他歇歇也好。何况哥德夫雷安分了,她就能松口气了。
‘寻仇啊。’她捏着哥德夫雷抛下的那枚指环想到,‘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呢。’在她的时代,寻仇就像是传说故事一般远离大众的生活。
她自己也很难想象她的父母会为了她寻仇这种事。细细想来,从前世时,她就不在正常人的范畴中了吧。她的父母是当初怎么骂她来着,她已经想不太起来了。但她记得那时做了什么,她揭开了自己万千谎言伪装的人皮一角,让她父母看到了她的本质,然后她的父母便发疯了,就像是直视到不可名状之物般地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