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住处后,她让尤金尼亚施了个防止声音外传的技能,然后轻拍着石桌不说话,只是沉思。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直到尤金尼亚忍不住开口问道。
应怜己她才开口说道。“我是三策,但不知你是否能做啊。”
“你不要开玩笑了,为了我的城邦,我有什么不能做的。”尤金尼亚要被气到了,他这些日子来都为此焦头烂额,就是应怜己端上一杯毒酒叫他喝,他都可以直接端杯饮下。
“那我便说了。”应怜己说。
“你说吧。”尤金尼亚坚定地说道。
“其策一,求助自身。你把城邦内全体公民的钱都集中起来,由你统一采买,供给众人饭食与火,虽然大家都会饥寒数月,但能活....看来是不行啊。”她并没把第一策说完,因为光是听她说,尤金尼亚便已经是冷汗淋漓了,冷汗就如海水一般浸透了他,让他后悔方才那般轻率地言语。
“那我说第二策吧,求助外力。你们现在便向钉锤猎罪之国他们示好。现在钉锤猎罪之国也陷入了得罪寒苦神的恐慌中,只是被皇帝压制住了。你们现在表态支持皇帝,好似雪中送炭,而他们民穷国富,向来不在意平民死活。只要你们能讨来皇帝的欢心。”
“我做不到。”尤金尼亚苦涩地打断了她。“靠着父辈的身份与自身的能力,我说话还算能有几个人听。可公民大会不是我的一言堂。我懂你的意思,从理性的角度去思考,再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可现在众人都敌视着把我们拖入现在境况的猎罪皇,你让我去说服他们立刻放下仇恨,这怎么可能做到。”
“那只剩最后一策了。”尤金尼亚会拒绝前两策在她的预料中可,她有些惋惜,最终她要给人端上的还是她眼中的毒酒。
‘时常是这样的。’她想。‘时常是这样的。’未曾蒙面的陌生人也好,能谈上几句的朋友也罢,家人更是不用提,他们让她递上毒酒的时刻永远会比递上良药多。可她又有什么可不顺从的呢,有些关系注定得有灌毒以喂养维持。
她想起哥德夫雷,她算是挺喜欢他的了。因为她极少能见这般高傲坚定又澄澈的人,‘他就是太执拗了些。’她想。
于是便她顺着尤金尼亚的意,给他谎言的毒酒。“我能让哥德夫雷做些咒法,材料珍贵、数量稀少、价格不菲、仪式复杂、就是请到这咒法要做到的规矩也多。但必然能从寒苦神的暴怒下保下人来,而我仅会把咒法的成品给你,如何定价,卖给何人也交给你。我这般说,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她叹息道,“战事让太多富商贵族滞留在这了,一身银钱无处使,真是罪过呀。”
尤金尼亚懂她的意思了。“高。”他说,“我这就去召开公民大会。”他急匆匆地走了。而应怜己却是想着,尤金尼亚等毒效发作时能别太恨她就算对得起她们间的情谊了。
‘时常是这样的。’她想,‘便是这毒酒是人自愿讨的也无用,毕竟将责任推给他人总比承认是自己的错好得多。’她起身,想去把尤金尼亚闯开的门给关上,却看到了哥德夫雷正郁闷地靠着墙角缩成一团。雪已经开始下了,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不会化开,堆起来倒是让他显得更毛茸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