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
“唐莲，你替师父去一趟天启吧。”
天启？
唐门从不涉朝廷党争，这是几百年来的规矩，若是入天启，难免会与朝堂之人有牵扯。
纵然师命不可违，但是唐莲还是犹豫道：“师父，徒儿……”
“唐门从不涉朝廷党争，但是，那么一两个唐门人参与却并非不能。就像当年的我，就像如今的你。”唐怜月笑着拍了拍唐莲的肩，“你随心而去就好，不必管唐门。毕竟当年的我，行事也没有太管过唐门。”
此番去天启，不为朝廷党争，只为兄弟情义。
唐怜月看着唐莲腰间悬挂的玉牌，上面雕刻着的玄武栩栩如生，仿佛又想起了当年年少轻狂的那一段日子，“你知道天启四守护吗？”
天启四守护？
就是那个传说，跟着明德帝和琅琊王杀到平清殿外，最后从五大监手中拿到传位诏书的天启四守护。
唐怜月负手而立，“当年去天启，我有那么多朋友相伴，如今的你，也有。只是有个人，你们一直都未曾有机会好好认识一下。”
唐莲皱眉想了一会儿，犹豫道：“萧楚河？”
“其实你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
果然是人老了，总是会想起以前，想起他们一起闯荡江湖的时候。
“去吧，这次的路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徒儿。”唐莲垂首道，“得令。”
雪月城。
“千落，过来，今日不练枪了，阿爹给你讲个故事。”
司空千落撇撇嘴，收起银月枪，在手里挽了一个漂亮的枪花，口嫌体正地坐到司空长风身边，“阿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听故事了。”
“你不是总问我，我腰间为何总是悬着那样黑漆漆的一块玉牌吗？”
“是啊，你每次都搪塞过去。”司空千落停下转着银月枪的动作，好奇的看着司空长风，“你现在愿意说了？”
“……当年有一个持着长枪的少年，杀出了一条通往太安殿的血路，那个人就是我了。当时他们就叫我朱雀，我不喜欢，觉得太娘了，我总想当青龙，可当时却争不过心月姐姐……”司空长风笑道：“千落，你想去天启看看吗？”
司空千落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司空长风，“你愿意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孩子大了，总是要出去多走走多看看的。”司空长风笑得释然，“不过，若是你决定了要去天启，你就要多一个名字了。”
“朱雀，司空千落。”
司空千落看着眼前自己曾经嫌弃过无数遍的黑色玉牌，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接受这个令牌。”眼中满是少年人的桀骜，“我司空千落要守护，那必定是要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人。”
一瞬间，司空长风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司空长风无奈耸肩，拿回了玉牌，“我还以为，你会对萧楚河很感兴趣呢？”
萧楚河？
那个十一岁入自在地境，十五岁就入了逍遥天境的萧楚河？
那个十二岁被册封为太子，并且与南诀使臣的谈判中大获全胜的萧楚河？
那个十五岁登基，在千金台与南诀太子连赌三天三夜然后赢了一座城池的萧楚河？
在司空长风将玉牌收回去之前，司空千落就从他的手里将玉牌拿了过来。
拿过来之后呢？
不知道。
司空千落只觉得手中这块玉牌像一个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像是看出了司空千落的纠结，司空长风又将玉牌拿了回来，“千落，这只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一个承诺，一个约定，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于你。”
如果是萧楚河，她是愿意的。
但是他那样的人，真的需要别人守护吗？
十五岁入逍遥天境，时隔五年，如今武功应当更加精进，而她却还在自在地境。
“武功，修的不只是招式，还有心境，否则你在这练上一百年也没有用。”
当时他们站在平清殿外的时候，也是这般大的年纪，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他们经历过生死，心境要成熟许多。
雷家堡。
“小桀，你的剑练的如何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雷无桀惊喜回头，“阿娘？你怎么来雷家堡了？”
李心月眉梢微挑，“怎么？我不能来看看我儿子？”
雷无桀扔下手中的剑，快步跑到李心月身侧，“可以的可以的，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李心月不满地瞪了雷无桀一眼，“说了多少次了，名剑有灵，怎么能随意就丢在地上。”
“嘿嘿，错了。”雷无桀讨好一笑，赶忙从地上拾起长剑细细擦拭，“我练的可好了，师父说我很有天赋呢。”
“你师父怕不是在安慰你吧？”
“阿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雷无桀眉头一皱，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心月，“好歹我也是剑心冢的传人吧。”
李心月被逗乐了，无奈的拍了拍雷无桀的肩膀，“好好好，未来的小剑仙。”
“阿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阿爹呢？”
“去风陵城了。”李心月的神色有些沉重，说起了正事，“此番来雷家堡，阿娘是要接你回天启城的。”
“啊？”雷无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知道自家儿子心思简单，李心月只好将天启现在的局势拆开细细解释给雷无桀听。
“那阿爹不会有危险吧？”雷无桀一听南诀与北离又要开战，一脸担忧，“还有萧瑟，他以前不是壮得跟小牛犊一样吗？怎么会突然病重到上不了朝？”
“哎呀……”雷无桀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自己会分身术，一个去风陵城，一个去天启。
“你今日便启程去天启吧。”
雷无桀挠了挠头，“我一个人……”
以为雷无桀害怕的李心月，温柔地摸了摸雷无桀的头，轻声安慰：“不会的，你会遇到你自己的伙伴，他们会与你一起的。”
雷无桀弱弱举手，“不是啊，阿娘，我不认路……”
李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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