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河父皇~
刚下早朝的明德帝一只脚都还没踏入太安殿呢,就听见了萧楚河委屈巴巴的声音,眉头一皱,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萧若瑾怎么了?是谁惹父皇的小楚河不高兴啦。
明德帝心疼的抱着泪眼汪汪的萧楚河,心都碎了,他就上了个早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楚河父皇,我的牙他摇来摇去的。
萧若瑾张嘴,让父皇看看。
萧楚河啊~
明德帝仔细瞧了瞧,是有一颗牙松动了。哎,不知不觉,萧楚河竟然已经六岁了,当初还是个需要人时时刻刻抱着的奶团子,现在却已经能跑能跳,到了入学的年纪了。
萧楚河呼皇~
萧楚河眼睫湿润,嘴里发出不甚清晰的声音。
萧若瑾没事,是楚河要换牙了。
明德帝心疼的擦了擦萧楚河眼角残留的泪珠,都怪他最近朝政太忙,都没太顾得上萧楚河,每次都只是一起匆匆吃个饭就又立马去批折子了,连这件事情都没有注意到。
突然想起来,最近和父子两个一起吃饭的时候,每次萧楚河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还以为是萧楚河嫌弃太安殿无聊,想出宫玩。
萧若瑾楚河这几日想跟父皇说的就是这件事?
萧楚河窝在明德帝怀里,委屈的点头。
萧楚河嗯,前几日吃东西的时候就觉得这颗牙不舒服,但是父皇最近都好忙的。
他是想告诉父皇他牙齿不舒服的,但是以前每一次他说哪里不舒服,父皇都会召集所有的御医,浑身上下哪哪都要检查一遍,好麻烦哦。最近朝政繁忙,连父子二人吃饭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他怎么能再给父皇添麻烦。
听到这话,明德帝欣慰一笑,宝贝儿子长大了,都知道心疼父皇了。
萧若瑾楚河,你的事情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明德帝用脸轻轻蹭了蹭萧楚河的头顶,不要觉得是在给父皇添麻烦,如果是你,那永远都不会是麻烦。
萧楚河为什么要换牙?
萧楚河抬起头,一脸的天真无邪,是他的牙长得不好看吗?
萧若瑾因为楚河长大了,小乳牙就完成了他的使命,要回家了,之后会有其他的牙齿,接替小乳牙。
萧楚河小牙也有家吗?
萧若瑾万事万物都是有家的。
萧楚河父皇之前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准许我自己骑一匹马了,我现在算长大了吗?
萧若瑾楚河这么想自己骑一匹马啊?
萧楚河是啊,因为父皇送我的夜北马,我都已经养了一年多了,但从来都没有骑着它跑过,每次都是父皇和王叔带着。
萧楚河又开始揪明德帝腰间荷包上的穗子了,有时候明德帝真的在想,他是没有留胡子,若是留了,那每次被揪的惨不忍睹的是不是就是他的胡子了。
萧若瑾那等楚河换了第一颗牙,父皇就准许你自己骑一匹小马驹,好不好?
萧楚河好。
萧楚河“嘿嘿”一笑,粉嫩的牙床上已然缺了一块,整齐好看的牙齿中间露出一块黑黑的地方,看起来有些滑稽。
嗯?怎么会,刚刚明明还只是在松动,怎么一瞬间那颗牙齿就掉下来了?去掉下来的牙呢,去哪了?
明德帝百思不得其解。
萧楚河父皇父皇。
萧楚河使劲摇了摇明德帝的胳膊,旁边的瑾萱快将头埋进肚子里了,这若是旁人,早拉出去杖责一百了,可偏偏是这个小祖宗。
明德帝睡眼惺忪,原来是个梦啊,怎么又梦到前世的事情了。
萧楚河我的牙掉了,而且你看。
见明德帝醒了,萧楚河张开嘴巴,给明德帝看自己新长出来的小米牙。
明德帝眼睛微眯,影影约约是可以看出一点白白的东西冒出来了的。
怪不得梦到了这件事情,前几天,父子两个是讨论过这件事情的,明德帝也答应了萧楚河,等这颗牙换了,就带他去骑马的。
萧若瑾那楚河掉下来的小乳牙呢?
萧楚河在这呢。
萧楚河指了指腰间的荷包,刚刚才掉下来,母后说不能乱丢,他才放到荷包里带过来给明德帝看的。
萧若瑾那父皇和楚河一起将他扔到屋顶上去,好不好?
萧楚河好啊。
瑾萱就看着萧楚河骑在明德帝的脖子上,父子两个站在太安殿前,一起商量着要扔在何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谁看了不说一声离谱,哪个胆大包天的敢骑在皇帝头上,又有哪个皇帝会这么纵容的就将儿子放在自己的肩头,比寻常人家的父亲宠溺的更厉害,又有哪对父子敢将换下来的乳牙扔到太安殿顶上去。无论哪一条,单拎出来都是北离开国以来的头一回了。
萧楚河父皇父皇,我们快去骑马吧。
成功地将乳牙抛到太安殿的屋顶上,萧楚河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抓着明德帝的两只耳朵,兴奋地就要去马场。
萧若瑾好,现在就去。
一匹黑色的骏马昂首挺立在马场中央,周身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后颈上的鬃毛随风飘扬,显得威风凛凛。它一边用四蹄在地上兴奋地连连蹬踏,一边欢快地抬首嘶鸣,随着一声哨响,风驰电掣般朝萧楚河飞奔而来,扬起了一路尘埃。
萧楚河是扶摇。
萧楚河兴奋地看着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骏马。
黑色骏马放缓了速度,停在离二人五六尺远的地方,然后温顺的朝着二人走过来,亲昵的在萧楚河身上蹭了蹭。
萧楚河利落的翻上马背,挽起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一声响亮的嘶鸣过后,马蹄高高扬起,迅速朝前飞奔而去。
萧若风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可知,大抵说的就是此情此景了。
马上的孩童穿着一袭鲜红色的锦袍,面容俊朗,黑亮的双眼里闪着夺目的光,挺直的鼻梁下,唇角高高地扬起,笑容干净又爽朗,头发高高的束成一个马尾,乌黑亮丽的发丝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红色的发带和末端明灭的东珠。
萧凌尘楚河的骑术这么好吗?
萧若风是啊,你大楚河三岁,骑术都不如他好,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觉得羞愧。
萧若风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萧凌尘的后脑勺,都是他教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萧凌尘这是我弟弟,天纵奇才,你就是羡慕嫉妒我有这么好一个弟弟。
萧凌尘捂着后脑勺,跑的离萧若风远远地,大声炫耀,末了还朝着萧若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萧若风无奈扶额,是他的教育方法出问题了吗,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憨。
萧楚河父皇,王叔,萧凌尘。
骑着扶摇围着马场跑了几圈的萧楚河终于舍得停下了,利落的翻身下马。
萧凌尘萧瑟瑟。
萧凌尘无能狂吠,为什么在父帅和皇伯父面前就会乖乖巧巧的问安,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得意洋洋的兵痞子,连语气里都带着挑衅的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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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尘:到底有没有人来管管这个倒反天罡的祖宗啊。
萧若瑾:宝贝儿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萧若风:谁叫你打不过人家呢。
胡错杨:萧瑟瑟,别没大没小的。
萧楚河:哦,哥哥。
萧凌尘:终于有人能治这个小祖宗了。
萧楚河:母后能治我,并不妨碍我治你啊,萧凌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