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珀西的兴奋溢于言表。
“你,你怎么会…你一直在里面?”珀西不可思异的说着。
“你打算一直蹲在这里跟我说话吗?”马库斯在黑暗中歪了歪头。
珀西才发现自己腿都蹲麻了,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扶着门走进了温室。
“我昨天对你态度不好。”珀西诚恳的说着,跟在那人身后慢吞吞的走着。
“可你还是来了。”马库斯轻声说着,“荧光闪烁。”
魔杖顶上射出的微光,照亮了马库斯的脸,那脸上带着张扬的微笑。可是只听他刚才说话的感觉是听不出来的他在笑的。
“马库斯…”珀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叫住他,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跟这人讲清自己的意图。
“嗯?”马库斯朝他凑近了过来,大抵是晚上的缘故那声音有些沙哑。魔杖的荧光照亮了他的身体,他没有穿魔法袍,白色宽袖的衬衫外只穿了一件黑色针织马甲,衬衫领子上随便到甚至都没有打领带。
“我…我其实……”珀西结结巴巴的说。
他还没有说出点什么,就听到“咚”的一声午夜的钟声鼓响了。
“快。”
珀西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马库斯的手就紧紧的握了上来,他被他拉到了一排空空如也的架子前,架子上只放着一个空空的花盆和一株正在发光的活的曼德拉草。
这株曼德拉草娃娃并没有哭,准确的说珀西从来没见过马库斯的曼德拉草娃娃哭过。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们面前的这株曼德拉草的笑容逐渐消失了,珀西以为它要哭了,因为那曼德拉草娃娃随着身上光晕的流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它不是哭了,而是变得僵硬了。
那一团光晕还在流转,珀西看着马库斯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团光晕,不知在什么时候那团光晕变成了他眼睛的颜色,雾蓝色的光晕摊开在玻璃窗上变淡了。
随着午夜的钟声第二次鼓响,光晕变成线条,最后变成画面。
珀西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头上带着花环穿着洁白的长裙,在白色的花海里翩翩起舞。珀西仿佛能够听到她此刻的笑声,她周身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美丽与希望。
那女人的舞步虽美但珀西到底是有心事,他偷偷的瞟了一眼马库斯,那人紧紧的抿着唇,眸光潋滟的望着那个女人。
一舞终了,那女人眼波流转的看着眼前的马库斯向他伸出了一只纤柔的手,洁白的裙摆向前微微扬起,她的身体却在往后退,慢慢的她变的越来越模糊,随着午夜的最后一声钟响,彻底变成了微弱的光丝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马库斯伸出的手还悬停在半空中,珀西感觉那个人好像流泪了,但是那人下一秒却笑着对问他说:“她跳的好看吗?”
“好看。”珀西连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因为他隐约猜到那女人跟马库斯一定有关系。
“我也这么觉得。”马库斯声音低哑的说。
“她是谁啊?”珀西问完这个问题他就后悔了,这也太冒昧了。
“美丽的小花灵。”马库斯毫不避讳的朝他笑着说,神色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过了一会儿,他又用魔杖点亮了一盏昏黄的电灯。这灯光微弱的可怜,只能照亮他们两个人站的这一小块地方。
他接着又不声不响的去把僵硬在一边的曼德拉草根重新栽回土里。
珀西看到马库斯去埋曼德拉草,才又想起来自己今天晚上来的主要目的。他又紧张了起来,想起奥利弗还在公共休息室里等着他呢。
马库斯压平了盆里的土壤,将盆栽弄好后放到了一旁,又拍打起了身上的泥土,结果忘了手上也是土原来洁白的衬衫被他越拍越脏。
马库斯尴尬的笑了笑,他今天晚上太激动了。压抑不住自己的嘴角同样压抑不住自己狂跳的内心。
即使他是这样的灰头土脸的,珀西也觉的他像个不落凡尘的王子。
“哪个,…”马库斯紧张的抚摸着自己的衣袖,紧接大喘了一口气,咧嘴笑着看向面前心事重重眼神游离的珀西,才发觉他好像从来时就一直是这样。
马库斯的笑意淡了下来:“珀西,你…怎么了?”
珀西刚才还在想怎么跟他说,这人就己经问了起来。
“呃…那个,你的曼…曼。”
珀西顿住了,他僵笑着换了一种方式问道:“马库斯,你在不在乎这次草药课期末大考的成绩啊?”
马库斯浅笑着回答:“当然不,你以为我是你呀!”
珀西把头抬了起来,眼里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那你能不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曼德拉草啊?”珀西缓缓地一词一词的问道。
马库斯脸上的笑容僵滞了,他思索了几秒,最终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借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曼德拉草…”珀西眼神游离着又小声说了一遍,食指指了指马库斯身后那株刚刚栽回盆里的植物。接着又低下了头。
“你自己不是也有一株吗?”马库斯表情凝滞着问。
珀西抬起头看着那人,蹙着眉:“我的没长大呢,况且我现在就要用。”
马库斯侧了侧身子,让出了那一株曼德拉草。珀西直勾勾的看着它。
马库斯的手轻推着着他的花盆,手指轻轻扒着刚刚填好的泥土,挖着挖着他顿了一下好奇的问:“你用它做什么”
珀西则陷入了沉默,他最怕马库斯问这个问题了。因为马库斯是斯莱特林的人啊,如果自己说是用他的曼德拉草去就治疗查理的手那马库斯是不是就不会借给他了,毕竟查理明天还要跟他们斯莱特林打比赛呢。想想答案都是肯定的呀,马库斯那么在乎斯莱特林的荣誉,那可是魁地奇杯呀,不行,绝对不能说。
“我…我就要用嘛,你…你给我吧。”
珀西想要伸手去拿,可是刚刚伸过去的手啪的一下就被马库斯给打掉了,骨头还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珀西觉得自己的手这下肯定红了。
“你疯了,你不知道这上面有防护魔咒吗!”马库斯目光凌厉地朝他悄声吼道。他不明白珀西为什么这么急切,连防护魔咒都抛在脑后了。
“那你给我不就行了。”珀西揉着被撞红的手怨愤的说,“你不是不在乎草药课成绩吗?”
听了这话马库斯却僵在了原地,手指慢慢的从花盆上坠落了下来。
“你是为了…成绩。”他声音颤抖的说,“是吗?”
珀西也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于是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脱口而出道:“对,我…我就是为了成绩我才来找你要曼…。”
那人打断了他的话。
“对啊,你为了草药课成绩才来找我,靠近我…”马库斯冷笑着,“从一开始就是…”
“你在说什么啊…”珀西既窘迫又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我真是笑话,妄想着…”马库斯停顿住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眼神在下一秒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了起来,“所以你今天晚上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要我的曼德拉草?”
珀西在暖黄色的柔光下,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眼神中散发着的寒意。
“是,我是想来找你…”珀西点着头,头越点越低。
“如你所愿。”
这句话里没有一丝温度,马库斯这次周身散发的寒冷可足以让珀西感受到了。
珀西意识到事情不妙,猛得一抬头。
只那人洁白的衣袖向前轻轻一推,那株曼德拉草的花盆一歪掉到了地上,砰的一声,砸的七零八碎。
珀西后退了几步,捂住了耳朵。但是来不及了。在这寂静到滴水可闻的夜里,一个花盆砸碎在这空旷的屋子里确实振聋发聩。
马库斯纹丝未动面无表情的静静的等待着余音的沉寂。
紧接着他走了,从珀西身旁走过时,他无力地说了一句:“你可以拿了。”
然后一个字都不肯多说的,离开了这间“冰冷冷”的温室。
“马库斯…”珀西下意识的喊他的名字,但是那人已经走入了黑暗之中。
珀西站在原地,他的心很慌乱,他明白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但是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这么慌。他也明白,不是因为刚才动静太大了。什么都不是…那是因为什么呢。
珀西没有再呆呆的站在那里,因为他知道他要做什么,让自己忙起来或许会好一些。
他抓起那株成熟的曼德拉草弄掉了上面的泥土,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挂肩包里。那些掉在地上的花盘瓦片,会有魔咒的残留,他不敢碰。但是他隐约看到了一块刻有名字的碎片。
他又重新蹲了下去,拨开那块碎片上的泥土时手指上被划出了鲜血。他颤抖着把那片坚实的瓦片捡了起来也放进了背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