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讣告:
先父漩涡鸣人于火之历XXXX年XX月XX日逝世,享年73岁,遵先父遗愿,葬礼仅邀数位好友,一切从简,遵此讣告☆
漩涡博人及漩涡向日葵哀告
我在常去的咖啡厅里,收到了主编的邮件,他说:“有兴趣写英雄的故事吗?”
“谁”我回复
“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
这是两个太过久远而伟大的英雄,不说两位在世的时候,就有多少人写了他们的传记,等到我出生的年代,就连最无聊的小道记者也没了编排他们的兴趣
太远了,不管是正史记载,还是野史挖掘,人们对他们的平生了如指掌,也丧失了探究的兴趣,要花很多时间,去写一篇前人复述过无数次的作品,我心里太不愿意了
“先别急着拒绝”主编跟着发来的邮件里就像是能看到我内心想法似的“我可以给你安排见一个人,佐郁子,你熟悉吗?我最近知道了她的地址”
“哦?”我有了些兴趣,佐郁子在我的时代里,已经很少有人听过姓名了,但两个世纪以前,人人都知道她祖辈的名字:英雄佐井
在那个时代里,信件和邮件并行,可四战的英雄之间,似乎更流行传统的信件,像我所知的,现在发现的就有我爱罗写给漩涡鸣人的信件,宇智波佐助写给自己弟子漩涡博人的信件集等等,在世面上都算长年的滞销品,关键信件全都没有。
这些关键的信件,是指八卦的人们期盼知道的部分,像是漩涡夫妇,宇智波夫妇之间会怎样写信给对方?或是两个家庭之间在彼此婚后是否还有紧密联系等等,能够为大众揭示这些秘密的信件是失踪的
当然不可能是原本就不存在一一谁都知道那对“友情”的象征: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被认为是彼此生命里最亲密的好友
在不少研究那个时代的学者观点里,这些信件到底是被焚烧了,还是被交付给后代或友人保存了都各有争论
我一直是后者的派系,且对于到底他们交给了谁来保存信件,我从年少起就始终抱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而现在就到了证实直觉真假的时刻一一
我飞快的敲下了回复:好,我即刻动身
佐郁子已经是一位年迈的老太太了
她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发表过一篇《我们该怎样面对英雄“不英雄”的一面》而引起巨大反响,当时的风气还没有这样开放,人们都要求所有的标杆都必须是完美无瑕才行,所以她的文章与她自己都受到了严重的抨击,最终的结果是佐郁子选择了退学,此后一直独居在祖宅中
一一这是我登门拜访前,两天里恶补的内容
我读了那篇论文,随后从那些似乎激动而愤怒的文字里,描绘出了一个易怒而不好相处的老太太,但当我敲开门时,却有些惊讶
佐郁子是一位温和的像是连蝴蝶都不愿惊扰的女性,面上总流露出慈爱的笑意“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拜访过我了”她温声道一-沏茶时的做派也十分传统
“我很抱歉这次冒昧来访”
“ 不用,我自己本来也没有安装电话或是网络”
身为一名受过正常道德教育的公民,我不得不在进入正题前先关怀到“那么,您的日常起居…还有如果生病了之类的,没有人照顾的话,怎么方便呢?”
“那就孤零零的死去嘛”佐郁子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笑道
“直接进入正题吧”她比我还爽快“我猜的出来你的来意,你的同行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总是不间歇的过来,可我是个挑剔的麻烦老人必须经过考验不可”
“通过了,我和你继续聊。没有,我赶人的时候,手脚还依旧利落”佐郁子表情严肃了起来,那一阵的气势,让人不禁回忆起了他祖辈那位战争英雄的风采
“您请说”我知道在我之前,那些同行一定一个也没成功一-对佐郁子的抱怨博客可成吨售卖,我还知道佐郁子,一定知道什么秘密不可,这就是纯粹的直觉了
“你过来,一定是读过我大学那篇论文的,你怎么想?”
我立马警觉在这里,不管是完全赞同还是反对,一定会被认为是故作谄媚或意见不合,如果在中间摇摆,却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定会被认为太过狡猾
我哪个都没有选
“在这之前,我不知道您有没有了解过现在外头的世界”我小心翼翼的试探,心里知道有近20年的时间,记者,作家已经没有来过了
“这些年,人们对英雄的两面越来越宽容,客观了”单凭一句话,不可能使人相信,我拿出了带来的文件袋,把厚厚的打印资料递给她“这是我第一本书,收到的读者来信与社会评价正反面,不同时间都有”
我在那本书里举出了很多“两面”的例子,例如偷盗惯犯,在看见一次抢劫现场的时候挺身而出,以自己的生命,换了那位中学生的性命,亦或者是一位著名的慈善家,在家中却对自己的孩子过于严苛,导致后者抑郁自杀等等,我正如我所说的,无比幸运的,是我已经身处在一个人们辨识能力强,包容却理智的社会里一一这本书成了我作者生涯的最高峰
这才是我真正的筹码:我的想法不需要与佐郁子完全一致,但在佐郁子的需求上,我可以成为最合适的叙述者
当佐郁子一页一页的,看完之后我忐忑不安的等着最终审判
“那么,跟我来吧”佐郁子按了按眼角,温和笑道:“我原本啊,以为自己就要和那些信一起藏进死亡了”爽快的几乎想让我拥抱她了
无与伦比的惊喜席卷了我的全身,直觉是对的,我一定能从这些藏匿的信里找出,前人从未知晓过的秘密来,我一边想着本年度的销量冠军,一边雀跃无比的跟了上去
“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下来”佐郁子把箱子打开的时候,看着我震惊到说不出话的表情,笑容里带着点狡黠“我不介意拥有一位年轻的女性房客”
我盯着箱子里的东西有点说不出话“我可以带…”
“不行哦,这些信和日记只能呆在我们家里”佐郁子说到“我们就是这样一代一代的被教导的,这是一份友谊的诺言。比守墓人家族的命令更需要遵守”
“…好吧”我还有些惊讶,可转而是从未有过的狂喜“请让我在这里住下来!”在宽裕的仿佛能装下一个成人还绰绰有余的大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些过去的英雄的秘密,我的声音尖利的就像幼稚园的小女孩
老实说,在步入社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幻想过自己会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卖书维持生活就算万幸了,但眼下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份,此前,从未有人认识过的机遇。我幻想我的名字在百年后还依旧被人提起,便迫不及待了
“请让我现在就开始工作!”
这么说了,在开始之前,佐郁子,还是给了我口罩和手套,我没有嫌麻烦,对眼前这些陈旧的文字,我比任何人都珍惜了
“为什么有这么多呢”我小心翼翼的把一小叠先拿了出来“漩涡先生和宇智波先生可真能写”
佐郁子突然笑出来“他俩之间可写的不多”她点了点眼前泛黄的本子“只是大家好像都默认了,我的祖辈是什么不会说话字的哑巴,不管是宇智波樱写给友人的信,还是漩涡雏田的日记,或者是一些与孩子之间的交流,通通都交给他保存了”啊,我瞬间理解了:被认为干了半辈子情报活的佐井么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第一本本子的封面,心思很快就不在佐郁子身上了:要么在我的书里选择那些惊人片段,或是写出怎样让世人惊骇的赶快来买我的书的解读,需要的时间可不足一天两天
最好,从现在就开始吧
☆12月17
我的丈夫总算回家了,就算是火影也快累的…
我立刻意识到了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就连佐郁子,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也没有发现,全心沉浸到了阅读之中
☆就算是火影也快累的说不出话了,在刚和他结婚的日子里,我总沉浸于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这些工作减少一些,但我能帮助他的地方太少了
这不是婚后我才意识到的事情
从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和他站在相同的位置上,就像我们每天都能看见太阳,甚至在正午的时候,觉得他已经触手可及,但现在的科学家告诉我们,其实我们离那颗庞大的光源还有多少光年的距离,像是一生也无法到达似的
只是就算没有办法真正的成为另一颗太阳渺小的星辰,也能始终向他的方向前进
此时此刻,我正坐在餐桌前,抬起眼就是他在沙发上酣睡的侧脸,我没什么可要的,我爱了他前半生,还会继续用后半生来爱他,即使…
其实我知道我如今能帮他的唯一地方,不过是给他一个,而是梦想里的家
…
今天是小葵的生日,他难得回来了,也不是影分身“因为今天是十岁生日,重要的日子”他回来的时候把小葵,举的高高的笑着说
博人和葵都高兴的像小疯子似的“虽然自己的生日父亲缺席了,但妹妹的生日一定不能缺席”一一,我还记得博人小时候握着小拳头对我说的话,现在想来真是好玩,之前牙的太太和我说“男人啊,做父亲的时候总会对女儿偏爱一些”在我们家或许也有一点这样的倾向,只是我看着厨房水槽里映照出来的自己的脸,却是苦笑的
不管是博人还是葵,从出生的时候起,就一直在父亲常年不能陪伴身边的寂寞中煎熬。虽然身边的孩子总会羡慕的对他们说“真好啊,我们的村长是你的父亲”但每一次看到,别人的父亲把他们举在肩上,去买棉花糖的时候,他们总会忍住眼泪回来扑进我的怀里
不能埋怨父亲,我总会一次一次的向他们强调,谁能有我的丈夫童年那样孤独?我总是这样想着连对自己的孩子都生起气来,可我明明那样爱他们
在博人出生的时候,我的丈夫还能有时间在病房外焦虑的转来转去,到葵的时候,他的影分身,只过来摸了摸葵的脸蛋,抱了抱我就离开了,即使是这样,那两天依然是美好的回忆
因为那一天在看见鸣人第一眼,看到博人的表情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一生都陪在我身边了
好奇怪啊,在和他一起走向婚礼红毯的时候,我从没有这样的念头在战场上被他牵住手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想过,可是呢,他看见那个表情的时候,我却在心里这样的踏踏实实的放下心来,他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我想到再也不可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把心交给别的什么人
还有更多的,我看着鸣人在别扭的抱住博人时,脸上小心翼翼又慌张无措的表情里,心里想着他一定一定在这之后会努力的来爱我的。我用少女的每一天来观察我喜欢的人,我比谁都了解他鸣人不会允许一位父亲,却不深爱孩子的母亲,我知道
我从小时候就这样觉得,他一定会成为什么伟大的没有人能并肩的英雄,这样的英雄出现在书里时,总是不被理解的
我也给不了他这份理解
以前我会告诉他,我知道你过去的痛苦与孤独,我一直在看着你,可他的表情总是那样温和,就像是在看一位熟悉的老朋友,用一张包容的笑脸看着我“可那已经过去了”再反过头来安慰我
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是啊,我太孤独了,我想要有人陪伴我,关心我,理解我,爱我”这样的话是近乎于求救的,而我的丈夫总是在救助他人,我也是他心里需要被保护的,被救助的对象,所以英雄一定不能向这样的对象求救,而正因如此,他能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和其他任何人那里得到的都会一样
我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期盼过他来爱我
只是孩子出生后,我才第一次被灌注了这份野心,他用我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博人,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些同样的人里的一员了,我已经给了他一份别人无法给他的东西,孩子与家,所以作为回报,他一定会努力让自己来爱我
他并不是坏心眼的,故意这么做,他不是故意不要爱我,或是故意常年忙碌的着不了家,我的丈夫会用沉默的拥抱来安抚我的寂寞,他会用温柔的眼神来安慰我,失去家人的痛苦,也会用我喜欢的花朵来作为短暂的惊喜,会用缠满绷带的手指来拭去我的眼泪,只是他不会在我的面前流下眼泪,不会向我倾诉痛苦。宣泄孤独更不会向我求救,他不会让我成为他的英雄,仅此而已
仔细想来,我总会在博人和葵说寂寞的时候那样生气,也只不过在无意识与自己的孩子里争夺最寂寞的那个位置罢了,如果这份寂寞我已经忍受下来了,那么我的孩子也必须忍耐下来,他们非得那么做不可,因为这是我要给我爱人的珍宝,也是我唯一能给他的
3月27
樱明天就要生日了,我和井野商量着要给她买一份什么样的礼物,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和鸣人商量的用井野的话来说,男人们才送不出什么合女人的心意,也不愿花心思多想,可在这样的独立专行里,我心里还藏着一点私人的小心思
每当想到要把鸣人和樱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恐惧起来,这倒不是单纯的因为鸣人过去总说着自己喜欢樱的缘故,实际上我更害怕她会再次成为鸣人和佐助的联系,当她成为这份联系,不管是鸣人还是佐助,都会飞快的离去,最终只给我和她留下一个无可触摸的背影一一从过去起,我就已经饱受过这份煎熬了
佐助,我至今依然畏惧说出这个名字来
可我从不敢让人知道这一点,尤其是鸣人,我不能让他知道年少的时候,看见他挚友那双冰冷的眼睛,我会多么畏惧,接近也不能让他知道,时至如今,每次看见他转身离开村子的背影,我多么畏惧,下一秒,我的丈夫也跟了上去
最畏惧的那一天,发生在博人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那时候除了一份与他的婚姻誓言,我什么都没有,我笑着对难得回家的他说“今天你没有过来,我和井野陪樱一起去送佐助了,哪怕是一回,你也该送送他吧”我的丈夫正坐在走廊里换鞋子,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笑了起来“没事”他脱下了鞋子“每一次我们都好好见过了”
那一瞬间,浑身冰冷的感觉,至今也说不出个具体的理由来,我始终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怯懦于主动向他寻求安慰与亲近,只能弱弱的站在那说上一句“是吗?”
年少时看着他们三个人并肩走在一起打闹的寂寞感,再次向地底被抽取的石油一般缓缓的涌了上来,我的丈夫总是笑着的自信张扬,无畏共情与热爱,就像你能说说出来的所有英雄的特征,只是很难得时候会露出和我一样不安。
当佐助离开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总会浮出这样的不安。我熟悉那份表情,就像每天都能在镜子里见到那样,因为无法知道这一次鸣人的离去是否就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我总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不安
只是现在我还时常能从镜子里见到这样的自己,却无法在鸣人的脸上见到同样的不安,他是强大的,他当然不会像我这样懦弱,我在心里这样劝服自己,但作为一个女人,我又会忍不住的去想,这是否是因为在我的丈夫,我心里他是否已经有了一份确信的依据,知道纵然佐助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也会像风筝一样回到他的身边?
这份不安,不是我带给他的,这份安定也不是我带给他的
我的丈夫那些除却英雄的身份以外,作为一个普通的,脆弱的人类,心中的情感波动一一快乐与否,安心与否,痛苦与否,全都不是我带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