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鑫揉了揉眉心,勾手示意同伴聚过来。
从小到大,不定时无缘由的暴力,令小言渐渐沉默寡言。一张脸仿佛挂上面具,僵硬的只剩两颗转动的眼珠,显示出少年不多的生气。
此时的他站在沙发边,除了这具身体对暴力原本的记忆,还多了应钟方才对生命流逝的痛苦感知。
男人的压迫渐渐近身,小言或是张峻豪,似乎提前感受到血汩汩流出时四肢的无力与冰凉。
肚子上传来算不得熟悉的痛,然而预想中撞向墙时,背上剧烈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来不及转头,小言只觉身后窜出两道身影,冲着男人扑了过去。
“你不是说等等看吗?”张极拦腰抱住男人,用肩膀狠狠将他向后抵去。
在张极的协助下,朱志鑫顺利用随手捡来的烟灰缸,将男人敲晕。
把烟灰缸放回桌面,朱志鑫拍掉手中灰尘:“不想等了”
张极耸耸肩立马转过了脑袋,对着拿绳子绑人的张泽禹笑出灿烂弧度:“幸亏我反应快,不然他自己肯定打不过。”
挑了下眉梢,张泽禹抿嘴笑的真诚又无奈:“张极真勇敢!”
像是一条受到表扬的小狗,张极噙着笑乐滋滋去扶起倒地的女人。在少年给予的支撑下,女人艰难的坐回沙发。
察觉到女人的失魂落魄,张极轻声开口:“阿姨,我们报警吧?”
女人眼瞳一缩,呐呐无声着想要拒绝。
小言从地面捡起沾血的瓷片,捂着肚子蹲在女人面前,目光坚定:“妈妈,我报警了。”
木然的目光在狼藉中打个转,最终实实落在儿子身上。她轻柔的摸摸儿子的头,温声道:“疼吗?”
小言握住她手,贴在脸上:“很疼,妈妈更疼。”
泪簌簌砸下,女人将儿子抱进怀里,嚎啕大哭:“报警好,报警好,不要再忍了。”
这一次的警笛声并不尖利,朱志鑫走到女人面前蹲下,掏出面具和标签。即便他不确定,女人能否听到自己的话,还是坚定开口:
“阿姨,你的名字,被忽略成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你明明是个美丽的女人,却要为了对别人的爱,放弃对自己的爱。
你的付出不只是家务劳动那么简单,你一直在妥协。而那个故事,错的是男人,他不该一直享受付出,忽略自己应该尽的责任。”
女人抬起头,似乎看的到他,又似乎没看到。
“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的小团队。”
门后的亮光依旧刺眼,眩晕里张极不可置信发问:“我们成功了吗?”
张泽禹声调轻快“肯定成功了”
朱志鑫的声音有些沉“老师和书里说,法律会保护我们。所以,我们成功了。”
清晨如约而至,张极拎着豆浆油条,眼巴巴守在校门口。
熟悉的人脸一张张从他面前晃悠过去,心底的笑意渐渐漫上嘴角。
倒退回来的张泽禹伸手顺过豆浆,歪在张极身边疑惑道:“你今天怎么没带汉堡?”
张极挠挠头,清润的眼瞳亮晶晶看向他:“我多加了糖,甜不甜?”
张泽禹眨巴着圆圆眼,笑着点头。
白色的汽车停在校门边,苏新皓推着朱志鑫去后备箱拎单车
“你这人都蹭汽车坐了,干嘛还要骑单车?”
“那是张极的!”
苏新皓扭过头,看到校门边挨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高的那个一脸憨笑“嘿嘿嘿···晚上还要骑呢”